倒是季澤希,沉默了須臾就說:“師妹,師父跟師娘都非常擔心你,都快過年了,你還是先回家吧。”
可是他們的婚禮就定在正月初八,她要是回去,是不是還得成親?
“我,我不回去。”
季澤希眼神又黯然了幾分:“我跟師父說了,今年先不辦婚禮……”
“我來年也不會與你成親!”
“……”季澤希啞口無言,擰著眉頭,“你也知道師父那脾氣,至少你現在多了一年的時間說服師父師母。”他也多了一年來奢望她能回心轉意。不得不承認,他也是自私的。
“既然你知道我爹的脾氣,我若跟你回去,他指不定就會逼我成親!”即便內疚,傅若水還是堅決不肯妥協。
這種事情還真不好勸,隻是明月看季澤希挺可憐的模樣,就跟傅若水說:“若水,季師兄說得有道理,你有什麼話就跟父母好好商量,這大過年的你在外頭家裏人也不能安心。”
“你知道什麼呀!”別人都可以勸唯獨趙明月不行,傅若水惱羞成怒推了下桌子,起身就離開了餐廳。
剩下的三人麵麵相覷,明月起身說道:“季師兄,你先吃著,我去勸勸。”
季澤希看著趙明月跟過去的背影,歎了口氣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夜十一腳踩在椅子上,一手放在膝頭:“季澤希你就是太死心眼,我教給你的三草定律你就一點記不住?兔子不吃窩邊草,好馬不吃回頭草,天涯何處無芳草……”
“夜十兄不曾對人動心過吧?”季澤希忽而反問。
夜十頓時啞口無言:“……現在是在說你!”
“我何嚐不羨慕夜兄的逍遙自在,可這人動了心往往就難以自拔,天涯芳草無數,可我所鍾情的偏是與我青梅竹馬的窩邊草,她若肯要我,別說回頭草,就是斷腸草我也願意吃。”
好了,這死心眼的,沒法勸了這不。
夜十隻能跟他喝酒。隻是看著他如此痛苦卻也死心塌地的模樣,貌似覺得自己都被他給感染了,居然有那麼一絲羨慕一往情深的人。
他千百年輪回的記憶之中,沒有一個女人的臉龐深刻在他記憶中。
如今想他抱過的女人,他也記不住她們的長相,就算身體那片刻的歡愉在別人至死不渝的愛情麵前也顯得空洞。
以前他回答明月為什麼他不成家?他說自己隨時可能墮落、入魔、死亡何必害人家姑娘?
其實這些不過是他安慰自己借口,他不是不想有個心愛的女子,而是……他從沒發現自己愛過一個人。
即便抱著那些女人,也一直覺得心裏空洞,沒有擁有她們的念頭。
他根本就愛不上任何人。
如果說是因為遇不到喜歡的,那未免也太離譜,一千年沒有遇見一個令他心動的女子,這太說不過去。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沒有愛上別人的能力。
夜十:“這事哥們兒是真沒辦法幫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你買醉。”
兩人碰杯,繼續喝酒。
時間越久,季澤希越是有些心不在焉,不時望向門口,即便師妹不進來,但至少明月回來也是好的。
“情這東西最是無情,二十年的朝夕相處還比不上有些人的兩天。”
夜十愣了半晌,眼神很清澈,但立刻裝傻:“誒,我可先聲明,我跟你師妹那是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季澤希無奈低笑:“在下不是說夜兄。”
“你的意思……傅若水是有了心上人才拒絕你的?”
師妹雖然沒說過,但他知道,他知道她心裏有人了。季澤希苦澀再笑,把酒倒滿,喝。
趙明月還在傅若水的房門前苦口婆心:“有些事情你逃避沒用,你能拒絕這門親事,顯然你正視自己心裏的想法,既然這樣何不勇敢麵對把事情解決了?”
傅若水靠著門背說:“原本我爹把親事定在正月初八,指不定我回去就會被綁上花轎,你不懂,我爹他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結個婚怎麼搞得這麼複雜?
明月說:“但季師兄他……”
“我已經跟季師兄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歡他。”
“……那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我……”傅若水哪能說得出口?忽而有些惱了,“你一直在勸我回家,是不是特別想讓我嫁給季師兄?”
“沒有!”她一現代人,當然是支持戀愛與婚姻自由,“我尊重你的意見。”
“那如果……如果我因此有家不能回,你願意照顧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