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晏看著這小東西目光越發,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吩咐人拿來一大盆熱水。蒙律看主子脫下外袍的架勢是要給雜毛洗澡,撈起袖子便說:“屬下來吧。”
楚子晏看著蒙律微微一笑,那笑容讓大個子蒙律眨著眼睛訕訕收回了手,退到一邊旁觀。
楚子晏將雜毛抱起,讓它的爪子碰觸了一下盆裏的水溫,沒紮掙,那水溫應該不燙,便放手將它滑入木盆裏。
水居然比它想得要深,雜毛撲騰翻身急著往楚子晏身上爬。
蒙律剛想幫忙。
“嗬嗬嗬……”楚子晏抱著濕漉漉的雜毛笑出了聲,讓蒙律彎下的龐大身軀瞬間化成了石雕。
主子居然笑得這麼開心?
這十天以來,頭一次見到主子笑,還是因為這雜毛!這雜毛有那麼好嗎?難道就他不懂其中緣由?蒙律不明所以看著白羽。
白羽事不關在一旁研究自己新鼓搗回來的藥草,別說,空桑的靈草還不少。在蒙律投來視線時他才慢慢看向坐在矮凳上的主子。
雜毛將主子的衣服弄得半濕,但他絲毫不介意,重新將它抱著放回盆子裏,那雜毛的一隻前爪一直扒在楚子晏的手臂上,確定水不會沒頂才撒開,然後舒舒服服地趴在熱水裏嗚了一聲。
楚子晏這才空出手抓了一旁的木槿香胰往雜毛身上擦。
雜毛扭捏地動了動最後很享受地將頭趴在木盆邊緣,看著楚子晏一臉諂媚。在楚子晏俯身給它刷毛時,它還無賴地將濕漉漉的腦袋往他懷裏蹭了幾下。
衣服是廢了,楚子晏由著它,隻顧埋頭給它搓澡。
白羽擰眉,嘖,這品相還真跟有些人相似。
這什麼待遇啊,一條野犬比他這個跟了主子這麼多年的侍衛還受寵,蒙律看得那叫一個羨慕。不僅羨慕,等楚子晏把那雜毛洗幹淨,他還得用柔軟的毯子把它給裹住伺候周全了。
不過這也不意外,主子身邊不經常有些小貓小狗的?上次明月還給主子抓來了鬆鼠?這麼想起來,蒙律有些糊塗了,趙明月方才是追著這狗打的吧?
“殿下。”蒙律對給雜毛擦拭的楚子晏說,“是不是明月又惹您生氣了?”
楚子晏看了他一眼,將濕毛巾遞給他。
蒙律接過來:“已往要是知道有這麼一隻狗過來,明月會跑過來看才對……”
楚子晏換了一條幹淨柔軟的毛巾繼續給雜毛擦拭,來回幾遍,將它放回火盆旁的墊子,用手不斷撥開它依舊潮濕的毛。
雜毛很受用,兩隻耳朵前後動了動,然後蹭了蹭他潮濕的衣袖。
當楚子晏把身上潮濕的衣袍換下來,雜毛也已經差不多幹了,身上的毛蓬鬆起來,毛色是黑夾白,看著和狼有些相似,不過麵部更圓潤一些,這是生存在雪原的一種犬類,叫雪犬。
“這野犬模樣跟小狼崽一般,這麼看還挺好看。”蒙律說著就要去抱。
那雪犬張嘴就要咬。
蒙律連忙收回手:“還想咬人呢!”
楚子晏坐回原位,順手摸了摸那小家夥的腦袋隻笑不語,蒙律又是一臉羨慕,人跟狗不能比,人跟人也不能比,小動物都喜歡主子完全不待見他。
此後,楚子晏便將雜毛養起來,跟其他小動物也沒太大區別,但之前那些小動物都是自己跟著主子跑,現在這隻基本都是主子在抱。
第二天天放晴,楚子晏與趙明月等人在空桑國王的恭送之下,離開了空桑國。與大王兄和好了的空音雪並沒有留下來,也隨著趙明月與楚子晏一道啟程。空瓔
珞自然舍不得唯一的弟弟,但趙明月如今是他們家的貴人,雪兒願意追隨她,他自然也挽留不住。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這句話不僅限於朋友,而是每一種關係。唯一不同的是,兄弟即便分開再遠依舊血濃於水。
回金陵的路依舊漫長,好在出了空桑之後,外邊的天氣一連幾天都是晴空萬裏,一路還算順風。
金陵位於楚國中州境內,長途跋涉七八日之後,楚子晏的車馬終於進入了中州邊境,再花個三四天就能回到金陵。
楚國中州境內有各國的使館,西梁國也在其中。
楚子晏與梁昭君兩人的婚約是去年正月,楚國與西梁國兩國國君定下來,由楚國皇帝金口諭旨,要在今年正月完婚。
如今冬月將要過去臘月將至,新的一年準備到來。
原本也該是西梁長平公主出閣的日子,但因梁昭君愛慕楚子晏,便借口來楚國學陰陽術,已經來了楚國將近五個月。
如今新婚在即,西梁國國君便派著西梁國三皇子帶著公主的陪嫁品,先行來到了楚國中州境內的使館。
那日,楚子晏等人進入中州迎接他們不是楚國皇室,而是梁昭君的三哥梁啟懷,西梁國的賢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