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王,之前明月不讓說,其實這幾日明月是去了煉妖池。”
接收到楚子晏冷冷一記眼神,空音雪的小正太漲紅:“雖然是有些對不住你們,但……好在安全回來了,我知道我欠你一個人情。”
楚子晏垂眸思索了一會兒:“這人情你就欠著明月的,與我無關。”
再等了許久,趙明月才從浴室走了出來,臉上是沐浴後的粉紅,眼睛有些潮濕,看著周圍的人眼底還透露一絲戒備。
在看到楚子晏與長平公主時,才猛然鬆了口氣:“公主!”
長平公主愣了一下,笑著回應:“明月公子。”
趙明月滿是驚喜的小臉怔了怔,轉向楚子晏行禮:“晏王殿下。”
楚子晏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再停留在她耳朵下方的暗紅色紋路,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起:“身體可還好?”
“好,真沒想到還能這樣見到……大家,明月太高興了!”趙明月笑容燦爛,乖巧地又給長平公主將茶添滿。
蒙律責備:“趙明月,妖化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跟我們商量一下!你又在一個人扛事。”
趙明月掀起眼看了蒙律:“這不都沒事了嗎?明月以後不再那樣就是。”
“你過來我瞧瞧。”
“有什麼好瞧的?”明月避開了蒙律的大手,自己站了出來。
蒙律雙臂環胸,左看,右看,然後摸著下巴說:“妖化成功也沒什麼變化啊。”
倪往目光落在她耳朵下方與衣領之間:“身上多了妖紋……臉上的疤痕不見了……”
“是嗎!”明月被瞧得有些不自在,身體微微不安地扭動著,“這樣不挺好的嗎?那你們還想要什麼變化?我覺得會這樣就好了呀。”
蒙律瞧她扭動的模樣,呃了一聲:“我怎麼覺得你現在……現在有點像個娘們兒?!”
“我!你,你才娘們兒呢!哼!”趙明月哼了一聲,對著楚子晏說,“殿下你看蒙律,居然笑話我。”
楚子晏目光靜靜在她身上看了一圈,起身:“既然平安回來,就隨我回去。”
他舉步離開。
長平公主也跟著起身。
趙明月尾隨其後。
空音雪起來看著明月:“喂,就這麼回去了啊?我……我還沒問完呢……”
明月頭也沒回,跟著楚子晏等人一起離開。
第二日,楚子晏與趙明月還有梁昭君一起用早飯,三人共坐一桌如同往常一般。早飯過後,梁昭君提議:“殿下,如今明月已經回來,不如我們早日啟程離開空桑。”
趙明月給楚子晏端了一杯茶,楚子晏接過:“我們在空桑確實逗留了不少時間,也該回去了,明月覺得呢?”
趙明月坐下,坐姿規矩,雙腿並攏:“明月也覺得殿下該回金陵了,這一路耽擱了快一個月,皇上可得著急了。”
楚子晏捧茶,杯蓋在茶盞之上撥動,頭也不抬緩聲詢問:“明月會跟我一道回去吧?”
趙明月看了一眼長平公主,然後笑道:“當然,明月是殿下的福曌,自然會追隨殿下。”
“既然如此,等雨停便回金陵。”
梁昭君端起茶細細喝起來。
明月起身說:“殿下,若是沒什麼事,明月就先退下。”
楚子晏:“外頭下著雨,明月若無事不如陪我下棋?”
“我與空音雪有事要說,殿下若悶的話找公主下棋便可,公主的棋藝遠在明月之上。”
說完明月恭敬退了下去。
十一月廿五,即便不是空桑之地也進入了寒冬臘月的時候,如今的雨夾雪更是天寒地凍,白色的屋簷下掛了冰棱,雨水順著冰淩滴落。
雨下得並不大,夾著雪花像潮濕的棉絮,地上濕漉漉的。
楚子晏黑發高束,瘦削的身子罩在一件貂絨鬥篷之下,鬥篷雪白的絨毛領子,襯托著他如花瓣一樣的臉,他站在廊簷下,習慣性地望著白茫茫的天空。
微微仰著的頭歎了一口氣,白霧從淺淡的嘴唇裏呼出,有幾分寥落。
這兩天主子的話特別少,與明月也不怎麼說,蒙律都有些擔心了。
其實這也挺平常。
主子向來話就不多,隻是打從明月辭行去煉妖池之後,主子就像回到了原來在靜安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時候,一天也沒見他說幾句話,幾乎都呆在房裏,偶爾會在夜晚臨窗吹奏空寂的竹簫……
以前蒙律沒聽過主子吹簫,大概是因為身體不好,氣不足,現在他卻很喜歡竹簫,即便不吹奏手裏也會攥著,有時看著竹簫一看就是一上午。
這天這麼冷,明月也在,見主子一人站在屋簷下,蒙律去把窩在室內與長平公主取暖的趙明月揪了出來,推到了楚子晏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