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打不過她,敗得很慘,後來幾乎死在了那天。
也是那天,她有了自暴自棄的念頭,想著寧願死去也不再殺戮。
所以閉上眼睛等著被人或鬼殺死,但那天她奇跡的平安度過了。
明月看了看自己雙手,又看了看傅若水:“不管怎樣的借口,我這手不幹淨了,我怕告訴你們,你們就不願意再跟我做朋友……”
“明月!”傅若坐到床邊握住她的雙手,“對不住,是我隻顧著自己沒想過你,不管你做過什麼,我都相信你是善良的明月。”
“嗬嗬。”明月笑了笑,說出這些之後心裏微微舒坦了一些,“這件事我連夜十都沒說,不過跟你說了之後心裏舒服多了。”
“你以後心裏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我可能幫不上你什麼,但我可以聽你傾訴。”
趙明月一直覺得跟傅若水也算不上是交情特別深,隻是當年在銀川幾人一起出生入死過……嗬,都一起出生入死了,還能說交情不深嗎?
“謝謝你,若水。”
傅若水破涕為笑:“我以後不逼你了,你就做自己喜歡的事,隻要你能開心起來就好了。”
她這麼說,反而讓明月有些羞愧,畢竟這幾天傅若水交代的事情,她都是敷衍了事,總覺得事情不大,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她又說了一聲“謝謝”,這謝意義跟對不起差不多。
低頭看著傅若水緊握她的手,傅若水也才察覺到自己的舉動連忙收回手站起來,有些結巴說道:“那,那你休息吧,我先出去。”
“好。”
傅若水走後,趙明月躺回床上好一會兒,慢慢睡了過去,還是天沒亮又醒了,醒了就躺不住起了床。
已經入秋,天氣有些涼,明月穿上外衣走出客棧。
冷清的街道彌漫著薄薄的晨霧,四周很安靜,偶爾傳來狗叫的聲音,也有些起得早的人,背著一個布袋像幽靈似的走過大街。
他們前往的是城西頭的水井,在那將豆子連同袋子一起在水裏泡著,到了下午就可以拿起來回來磨成漿做豆腐。
小狐狸跟在明月的腳邊,被明月不聞不問了幾天,他也學乖不怎麼吵鬧。
明月走到老水井邊,看到幾個人影在勞作,又看到一個老和尚提了一桶水從老井邊吃力地走上來。
明月搭了把手說道:“師傅住哪兒?我給你抬回去。”
老和尚阿彌陀佛了一聲說:“多謝施主,老僧住在七層塔。”
七層塔離這還挺遠,明月提著水桶走了好幾步問道:“七層塔附近不是有口井,您怎麼還走這麼遠抬水?”
“七層塔的那口井兩年之前已經枯竭,離我們最近的水源就是這兒了。”
明月微微詫異,昨天她跟夜十還看到小沙彌在井邊打水呀,那小沙彌來了七層塔一個月不至於連井裏沒水都不知道吧?
明月幫著老和尚把水送入塔內,出來特意繞到了井邊。井口已被人用木板蓋住,明月原本想走,都已經移了好幾步又轉回頭,到了井邊將那大塊木板搬開,望向井底。
頂底幾乎深不見底,井口的石頭有嶄新的刮痕。
明月再回頭看看七層塔塔頂的飛角,沒有猶豫地往七層塔走去。
在七層的飛簷之上有破損的刮痕,扶欄那處被繩索勒出些許痕跡。
小狐狸沿著扶欄走著貓步,原本了無興趣地自顧走著,這會兒突然向明月投來冷淡的一撇。
這眼神所示……明月背部一冷,頃刻間轉身。
小沙彌手裏舉著一把匕首正向她刺來,明月已經握住了他的手腕。
小沙彌眼神渾濁,力量異常強大,印堂黑雲繚繞,殺氣非常重,是昨天那隻磨豆鬼附了小沙彌的身吧?趙明月劍指淩空畫了幾筆,手法嫻熟流暢,一道符篆點入小沙彌的眉心。
磨豆鬼一聲哀嚎,便不能再動。
趙明月在他麵前打了一個響指:“房前屋後,前路末路,小鬼聽令,隨。”
趙明月撒手,那小沙彌目光黝黑跟著趙明月的身後,亦步亦趨,一起從七層塔回了運來客棧。
夜十看明月回來了,不爽地說道:“你小子又想玩失蹤?”話說到此他住了嘴,因為看到明月身後跟著一個目光呆滯的小沙彌,常人或許看不到,但他能看見小沙彌額頭有一道光符。
“昨夜那家夥?”
傅若水與季澤希也看到了那道光符,驚訝道:“那家夥居然俯身在七層塔小沙彌的身上?”
明月挑眉說:“你們這是打算在大堂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