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夜十掀起眼皮看她:“妞,現在可是你有事求我哦……”
“快說。”倪往差點把那幅牙齒擠到他臉上。
夜十連忙後仰:“說,我說,你就不能溫柔點兒?這個是修羅鳥的牙齒。”他又將修羅鳥的事情大概跟倪往解釋了一遍。
他說話總有些吊兒郎當,很隨意,不過倪往卻知道,夜十是有些底細的。等夜十說完她想要的信息之後,倪往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夜十做出欣喜若狂狀:“你現在是對我感興趣了嗎?我男人啊!”夜十出手就要抱她。
倪往毅然後退:“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鄙視他,轉身離開。
“怎麼可以問完就走?好歹留下一點報酬,一個香吻也好……一句晚安也不行啊?”沒人理,夜十唉聲歎氣又倒回床上,“獨守空房的命啊……”
說完倪往,又想起明月與楚子晏,不爽。
“楚子晏那家夥總給我擺臉色,本大爺又沒搶他東西……不好玩!”撈了被子蓋住自己,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楚子晏的房內。
明月將今天的事跟楚子晏說了一遍,又將那辛桑人包袱裏的東西給楚子晏看。自己也拿了拓本,借著燈光仔細辨認起來。
“這個是墓碑文吧?”趙明月把拓本伸到楚子晏麵前。
之前楚子晏還不高興明月跟夜十埋頭做事,現在明月與他坐在一起研究這些時,頓時感覺心裏稍微平衡了一些,跟明月一起看了那一個拓本說道。
“是墓碑,不過損毀嚴重,這應該是個名字……”
“我就看出來是個王,姓王嗎?”
“嗯,姓王,王仲。”
“仲字你怎麼看得出來?”趙明月怎麼瞧也看不懂。
楚子晏:“這應該是胡燕的文字,這個小國在大概兩百年之前已經滅亡。”
“這石碑豈不是很古老?那個辛桑人為什麼要把這個碑文給印出來?”明月又翻開手抄本,上邊的文字很淩亂,而且她完全看不懂。
但圖案她看得出來一些,其中一張紙上畫著很多小馬還有其他歪歪扭扭的圖。
“甲骨文嗎……”
楚子晏將那些淩亂的紙張跟羊皮卷對著拚湊了好幾遍,說道:“似乎是一首童謠。”
“童謠?”明月湊過去,看這些比甲骨文還甲骨文的東西,一頭霧水看著楚子晏,“能念出來嗎?”
楚子晏又拚湊了好幾次,念出了幾個字:“謂河廣,父兄,還鄉還鄉……蘆葦……”
這斷句斷讓明月一愣一愣的:“這算什麼童謠?”
“應該是童謠,這紙上抄得模糊,能辨認出的就這幾個字……”楚子晏指著紙上的幾個明月看起來就跟鬼畫符一樣的東西,“還有這個應該是蒼字。”
這哪像個蒼字?
看楚子晏這學問,明月頓時無限膜拜:“你怎麼連幾百年前的亡國文字都能看明白?”
楚子晏微微一愣,失笑:“我自幼足不出戶,又無友人,也就隻能與各種書籍作伴,所以略懂皮毛。”
明月雙手合十給他拜了拜:“大神!”
“大神?”
“大神的意思就是,特別厲害的一個人,就是我特別崇拜你的意思。”
“噢?崇拜我咳咳咳……”楚子晏笑著又輕聲咳起來。
明月伸手給他順氣,這時候才猛然發現時間已經很晚,連忙說:“該死,居然讓你熬了夜,趕緊去睡……”將他手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全拿下來放桌上,“不看了,快到床上躺著。”
碰到他的手,手指冰涼如霜,她有點心疼:“抱歉抱歉,是我忘了時間。”
他無奈笑道:“不礙事。”
她已經將他推到床邊按著坐下去:“手都凍成這樣了怎麼沒事?”又看一旁灰暗的炭火,明月又歎了口氣,“我還忘了添火。”
楚子晏幾乎是被她推著躺下的,她沒一會兒就將他蓋得嚴嚴實實:“腳冷嗎?”
“不冷。”
明月坐到床尾,連被帶腳將他雙腳捂在懷裏:“我給你捂著,你快睡吧。”
楚子晏垂眸看床尾的明月良久,忽而輕輕歎了一口氣,細長的眼睛裏幽幽泛起一層水光。
“明月啊明月,該如何是好?”
“別如何是好了,趕緊閉上眼睛睡覺。”明月也打了一個哈欠。
楚子晏幽幽又說了一句,像是說給明月聽,又像在喃喃自語:“這算自作孽?我也有今日,也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