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也不抬說:“你是第一個。”
明月繼續樂:“你怎麼突然對我那麼好?”
楚子晏這時抬起頭看她,微微一笑:“我不能跟明月一起跑一起跳,也隻能做這些罷了。”
“咳咳。”明月被自己口水嗆到,這都什麼時候她說的話了,他居然還記得拿來諷刺她,“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哪個意思?”
“就是……不是覺得你弱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我是心疼你。”
楚子晏轉身擰毛巾,已經弄幹淨了她右手,現在換左手。
不說話?生氣了?
明月嗯嗯兩聲:“殿下?”
“晏王殿下?”
“主子!”
“……子晏。”
隔著毛巾擦拭她手指的人動作一停,忽而嗔怒地捏了一下她的手指,胸口發出一聲沉沉的輕哼。
趙明月低聲笑,有種想要撫摸他長發的衝動,但手一轉隻是推了他肩膀。
“你個男孩怎麼那麼愛生氣?”
“因為你在乎。”
“……”這算什麼邏輯?兩人坐在同個高度的椅子,趙明月用膝蓋頂了他的,“好啦,再生氣又變成小媳婦兒了。”
楚子晏捏著她的一個手指說:“其實,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再正常不過,如果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大,就不能給對方最大的滿足,所以至少要能並駕齊驅。”
“什麼呀,我不是說我不介意的嗎?”
“我介意。”楚子晏抬頭看向她,“就如同我想跟你在一起,就不能太早的死,就不能沒有與你同等的能力……”
“楚子晏。”怎麼還越說越當真了,莫名讓趙明月有些緊張感,“都說了我……”
“反過來你也一樣。”他打斷她的話很認真地說,“你也要為了與我在一起付出一些努力。”
明月方才的好心情逐漸消失了,也沒心情跟他繼續調侃,他想說什麼做什麼都按自己的意思來,可有想過她的感受?忍不住咕噥:“我可沒想跟你在一起。”
“已由不得你。”楚子晏平淡說完,將她的手放回她腿上,“幹淨了。”
明月抬手看看自己幹淨的手指,擦得閃閃發亮的指甲,看來要跟楚子晏成為……朋友,還是有一定壓力。這家夥看著比誰都柔弱,可其實比誰都強勢。
當晚,兩人還是躺一個床上睡的,今晚已經沒有昨晚那樣的悸動。
睡在裏頭的楚子晏也不像昨晚那麼……可愛。
除了偶爾輕咳,他規規矩矩地躺著。她手上有傷他也沒有再握她的手。半夜明月不知翻了多少個身,但他基本就是一個睡姿,安分規矩。
有時明月都覺得,自己對他的男女有別心裏都是多此一舉,獨占欲很強的家夥,但言行舉止倒也彬彬有禮。
明月麵朝外邊看著那小狐狸慢慢就睡著了,然後一覺到天亮。
次日,下了兩天的大雪終於停了,陽光照在白色的大地上,四周都格外亮堂。
明月眯著眼望天,天上的太陽沒絲毫異常,可是夜晚的星星跟月亮卻看不見。
楚子晏當天在客棧裏休息,趙明月與夜十還有傅若水去尋找幻雪神山。
當初宋雲煙雖沒說得很清楚,但確實宋雲彩是接受了別人贈與的七色蓮,才有了仙靈的血液能夠幻化出鮮花。那不過就是十來年前的事情,所以所謂的七色蓮是存在的。
那麼罕見的東西,那人卻很大方就贈與了宋雲彩,那七色蓮對他而言並不是稀罕之物。除了是天上的仙神,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來自幻雪神山。
不過,即便有這個線索,但生活在無月島幾十年的人都沒見過的七色蓮或幻雪神山,她們初來乍到的人要尋得這兩樣隻怕是難上加難。
趙明月等人相當於登山看了一天的雪景,然後在太陽快要落山時無功而返。
一路還遇到同樣一無所獲的其他陰陽師。有些修行者為尋求靈物不惜奔波千山萬水,但絕大多數窮其一生也一無所獲。問他們是否有所發現,有的還說上兩句,有的連搭理都不搭理,當然也有的已經死在大山裏。
三人到了半山腰,聽到有微弱的求救聲。
是個男子的聲音。
聲音一喊:“救命……救命……”
周圍就有聲音附和:“救命……救命……”
那人再喊:“有人嗎?”
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又回蕩:“有人嗎?”
“閉嘴!”喊救命的人大喊了這麼一句。那悠悠顫顫的回聲嘻嘻笑著又說:“閉嘴閉嘴。”回音很稚嫩,像是無數孩子在戲鬧調笑。
傅若水與明月說道:“聲音好像來自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