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朝她吐了吐舌頭,錢袋一收笑嘻嘻說道:“傻表弟,我家都沒了怎麼帶你回去啊?你不跟我去玩,我就隻能逗你玩兒啦。”
混蛋啊……
趙明月隻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夜十腳底抹油玩兒去了。
明月抬手按住腦門,她腦仁兒有點疼,楚子晏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聽的?要不,她也裝個暈倒吧。
毒發,對,她要毒發了!
毒發有個毛用,白羽在呢。
明月慢慢地轉過身,一臉正經地對楚子晏拱手:“主子,您起了,口渴嗎?明月給您去倒杯水來。”
垂著視線就是不敢看楚子晏,心裏想,這回也免不了他的一頓挖苦,然後她又得想辦法把他哄好,無限循環。
可許久許久楚子晏都沒出聲。
她就看到他袍角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站在院子裏,楚子晏站在回廊之上,兩人之間相距三兩個台階的高度,明月的視線慢慢從他袍角往上看去。
胸口、衣領、下巴、嘴角……
楚子晏的嘴角微微向上彎著。
他在笑,明月開始有點想哭,怒極反笑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明月悄悄低下頭去,人在氣頭上最好不要招惹,於是她在等他開口。
楚子晏還真開口了,話裏有幾分笑意說道:“明月可是悶了?”
“不悶不悶!”又想到平時自己就是這樣狗腿賣笑,被楚子晏罵死性不改的,剛才又剛說了他這領導的壞話,這會兒也笑不出來,表情幹幹的,“有一點,但外邊這麼亂,主子不讓我出去是為了我好,我知道。”
楚子晏卻繼續淡淡笑著說:“那咱們不出去,你跟我來。”
說著他攏了一下身上的鬥篷,走路腳步很輕緩,但很沉穩地沿著回廊往前走。
這個時候她除了跟上別無選擇,趙明月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護衛距離之內的蒙律。蒙律一臉酷酷的,沒對她做出任何反應,更別說給他解圍了。
蒙律又怎麼能猜得中楚子晏那玲瓏的心思。
所以又怎麼知道楚子晏為什麼要去廚房?
明月想,他是不是要去廚房找菜刀砍了她,但這個沒有必要啊,要砍她拿蒙律的大劍就可以。而且,又怎麼需要他親自動手呢?
這個點廚房並沒有人,楚子晏說了一句:“蒙律在外頭等。”
說罷他便跨步進了廚房。
明月跟著進去。
廚房裏空空蕩蕩的,因為清掃蜘蛛,所有東西都被整理幹淨,那些存放的蔬菜也全都丟了。
楚子晏環視空空如也的廚房。
明月突然有點高興了,什麼都沒有,他還能做出什麼來?不懂廚房有什麼就不來進來嘛,現在什麼都沒有,他想摔碗也摔不著啊。
但楚子晏卻似乎找到了他想要找的東西,堅定地朝著角落幾個小甕走去。
酒甕旁邊還放著一個大木盆,盆子裏裝滿了水,清洗過的碗泡在水中。
哎呦乖乖,那還有碗啊,這家夥是真的特意來廚房摔碗泄憤的嗎?這發泄方式有點……太作了吧?不過也很正常,現代人還有去超市捏泡麵發泄呢。隻要他不把碗砸她腦袋上他想怎麼摔都成。
見他撩起袖子要拿碗。
明月連忙上前接他的活兒不讓他幹:“水涼,我來。”然後迅速將碗從水裏起上來,這個幾乎是下意識的,下人當半年當出奴性來了,這家夥體質弱,夏天涼水都不讓碰,何況這是秋天?
“不用那麼多,兩個就行。”楚子晏說道。
明月捧著一摞但他隻要兩個?隻碎兩個他就解氣了?明月又將碗丟入水中,隻起了兩個。
楚子晏從酒甕旁拿起一個小酒壇,擺在了廚房內簡單的桌子上。
明月不解,把碗擱在桌上。
楚子晏那一雙細白的手捧起酒壇,明月又連忙要接過他的活:“我來吧,酒壇子重。”
楚子晏也沒插手,讓她往兩個碗裏都倒上酒。
明月依言倒上,心裏想,難道他是要罰她喝酒嗎?這個懲罰能讓他痛快,那她倒也挺痛快。
“坐下。”
明月坐下來,楚子晏端起其中一碗酒,明月又起身要接過:“我自己來。”
楚子晏將碗挪開碗不讓她搶,下巴一指她麵前的碗,笑著說:“你不是有嗎?”
難道是要她喝一碗,另一碗他要潑她?她喝一碗,他潑她一碗?想想也挺有意思,楚子晏估計會喜歡這種有點幼稚又有點變態的懲罰。
明月心裏歎了口氣端起碗送到嘴邊,楚子晏拿著他的酒碗碰了她的一下:“好歹也跟我碰一下不是。”
陶瓷碰觸的聲音響了之後,楚子晏對她一笑,碗收回去就往他那淺淡的嘴唇邊送,他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