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韻絕歉意地微笑著搖搖頭,“因為,我沒有辦法告訴你,隻有你自己看見了,才會知道。”“至少告訴我,他為什麼不開心……”錢升謙沉了眸,深深的歎息,如果可以,他又何嚐不想知道他的一切,但是,他太過於擅長掩藏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竟會如此後知後覺。
“我很想知道,他彈琴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錢升謙這回兒倒是沒有再動怒了,他渴望的眼神讓韻絕心中動容,這個男人,不會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吧?可是她防禦不了他那種強烈的神情,她也不想,因為她知道,他對公子,是認真的。“為什麼,當我轉身之後,才發現,你已經是我最重要的人了,可是,先走開的人是我……”韻絕蹙著眉,一邊回想著,一邊平靜的說著,臉上的憂傷讓錢升謙恍惚間似乎看見了,那是他從未在絝兒臉上見過的神情,卻又那麼的讓他一眼就能篤定,那就是絝兒才會有的,竟是這樣的憂傷嗎?
“繾綣不斷的,不會因為弦斷而音止,痕跡是沒有辦法磨滅的,騙人的不過是記憶罷了,消失的從未消失過,一切隻是你的以為,卻是我的夢魘。”“如果你真的是對的,而我又沒有辦法直視自己的錯誤,那我應該要怎麼辦呢?要怎麼辦才能將一切都回複本元,不過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知道你的答案的是什麼,所以,所謂的作繭自縛就是這樣的嗎?”
錢升謙始終靜默的聽著,仿若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讓他又愛又恨的小禍害,現在他也終於能夠明白了,為什麼每當看著他的時候,總會有一種不真切的心悸感,不過現在他多少可以理解了,原來自己是那麼的敏感,初見的時候,就已經預見了今天的自己,當初就應該警告自己不能靠近他的,可是自己卻又是這樣心甘情願地苦澀著自己。“他,為什麼要陪我一夜……”錢升謙的發問一句接著一句,讓韻絕應接不暇,她隻好攤開手,無奈道,“公子是何許人也,奴家怎麼會知道公子的心意呢?再者說了,錢少才應該是最能夠了解公子心意的人吧,哦,對了,上一次公子換下的袍子奴家已經讓人洗幹淨了,公子走的急,那奴家就交還給錢少了。”
韻絕略帶苦澀的一笑,接著淡淡道,“公子說過的話,我每一句都記得,他的神情,我也不會忘記,他把自己隱藏起來,卻又做不到完全,韻絕想,公子的心裏一定是藏了什麼的,他總是說,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做一個紈絝了,逍遙一世自在無憂,而如今他的人生理想得到了發揚光大,可是,我卻從未在他的眼眸中看到過真正的喜悅。就連獨自撫琴的時候,他的眼眸中也隻有灰暗的死寂,他越是這樣,就越是讓人心疼,明明有著那樣燦爛的笑容,卻,像是習慣一樣的掛著。”韻絕說著,從一旁的衣篋中取出疊的整齊的白色中衫,錢升謙接過來,一眼便認出是那日那小子被自己扔進湖裏是身著的中衫,怎麼會在韻絕的手中呢?怪不得丫鬟隻收了地上的濕衣,難不成那小子隻著了中衫就一路招搖到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