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元氣也很溫和，就像一個人鼓腮輕吹，那無邊劍意雲煙一般退散，又雲煙一般合攏。
就在此時，這位大劍師驀然感到一股殺氣。
他不再用玄氣抵擋那莫名的劍意，索性由著這股劍意。
眼看心愛的白駒過隙劍離體飛出，就像受到誘惑的男子，跟隨者某個風韻絕代的佳人攜手私奔。
大劍神靈犀一動。
這一切都是卓藏鋒在搞鬼。
賀碧空站到客棧走廊，左手握緊白駒過隙，驀然化作一道光影，飛入無盡長空。
很快他就尋找到目標。
一個黑衣僧人，黑臉如碳的骷髏僧，正蹲坐在長安城外一間破敗的廟宇之上。
賀碧空落身到離他百十丈之外的另一個屋頂，雙腳踩在房頂翹簷上，衣袂飄飄。
黑臉僧人收回神識，等識海一片平靜，再將元氣壓下，望著淩風而立的賀碧空道：“你是焉知國人？”
賀碧空沒有回答，反問道：“你也是焉知國人？”
雙方都沒有回答，但都明白了他們來自同一個國家。
賀碧空望著黑臉僧人身周一團黑色元氣，猶如一條猙獰的巨龍盤旋，再看僧人背後長劍，凝視許久，道：“巫蠱之劍。”
黑骷髏僧人哈哈大笑，得意道：“算你有點見識！”
賀碧空不理會他的傲慢，繼續道：“你也配用劍？”
黑骷髏僧臉色驟變，渾身氣機彌漫。
賀碧空繼續道：“劍乃君子，你一身邪氣，根本不配使劍，根本不配提劍這個字！”
黑骷髏冷笑一聲，道：“等我收拾完這個子，再殺你。”
賀碧空淡然道：“有我在此，你以為你殺得了他？”
黑骷髏僧眼中凶光畢露，“當日沒有殺死這個子，深以為憾！雖然他並不在我此時目標之內，但幾十年來，何曾有人能逃脫我黑骷髏之手？”
“你果然是納須彌的師弟！”
“既然你知道，看在同為一國的份上，你若留下你的寶劍，我可以既往不咎！”
賀碧空端然道：“我不管你身負什麼任務，即使是焉知國皇命，我賀碧空隻聽月月殿下的命令。”
“你是賀碧空！”黑骷髏僧麵色一變，凝視良久，狂笑道：“算你是個對手！你背棄清水穆王，背棄你的國家，現在我先殺了你！”
兩個身在異國他鄉的大劍師，在這個破敗的廟宇之頂迅凝聚氣機。
無數肉眼看不到的地元氣驟然擁擠而來，兩柄鋒芒畢露的長劍在春陽下閃著璀璨的光芒。
……
卓藏鋒猛然感到心頭那股壓迫感緩解，丹田氣海恢複平靜。
考場內很靜，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抓起筆端，在硯台上歸好筆尖，將試卷鋪展，提筆寫下去。
這一次書寫很流利，他的信心又在恢複。
太學院鼓樓上銅鍾還未敲響。
午時三刻一到，考試就結束了。負責考試的官員就會強行收去試卷。
卓藏鋒估摸著時間足夠用，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專心應付考試。
但是就在此時，他手中狼毫柔軟的鼻尖接觸到卷麵，不知是用力過大，還是什麼原因，竟然不受控製，啪地一聲斷為兩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