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沉魚落雁也就罷了,還有被擄掠的價值,若是其貌不揚,再每心伺候著,卻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何在。
洗完澡他都沒有得出答案,在兩名僧人催促他換上新衣時,他以大唐使者豈可著蠻族衣衫為由拒絕。
然而巧合的是公主也沒有換上新衣,還是原來那套衣衫。
雖然在澡堂多待了好長時間,身上衣服也並未完全幹透,他隻是口渴,一口氣喝了幾壺溫茶,才等到公主。
那好聞的體香,頻率分明的呼吸,他都是極為熟悉,等公主端坐在木椅上,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飯菜倒還豐盛,隻是味道跟長安的酒家差的太遠,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想起焉知國民風彪悍,能夠一下整出這麼幾十道菜也算是夠為難了。
用過飯後也不見有焉知國官方人員出現,仿佛他們的到來就像是打了一個極大的啞謎。來者不知何來,東道主更不知道如何招待客人。
卓藏鋒知道公主心裏的疑惑不比他,於是拿出使者的派頭,開始頤指氣使。
“你過來給公主捶腿!”
“你過來給公主揉肩!”
然後麵向著年齡最長的那名女樂問道:“那須彌把我們扔這裏就不管了,這就是焉知國待客之道?”
那女樂名叫靈秀,頗有姿色,這次臨時被召來服侍公主,原本不把大唐的公主放在眼裏,及至一見之後驚為人,再也不敢以姿容自誇。
她並不知道國師的意思,更加不敢過問,此時聽卓藏鋒問起,無法回答,但對方以大唐使者的身份施壓,又不能不回答。
“國師吩咐好好招待你們,何況我們焉知國最為好客,一定是在商議以更隆重的禮節歡迎公主殿下和大唐使者。”
這一番話倒是滴水不漏,還表露出焉知國乃是禮儀之邦,並不敢怠慢盛唐客人。
其實靈秀用的方法跟那須彌一般,無非是拖延。
卓藏鋒聽了,想起一路上差點命喪狼口,冷笑道:“這可真是隆重的歡迎禮節!”
晚上就寢時依舊沒有焉知國的特使過來,公主拒絕他們把卓藏鋒住在另一處的請求,要求她們將使者安排在與她的寢處緊挨的東廂房,以便隨時召喚。
靈秀顯得頗為為難,期期艾艾道:“公主殿下,兩側廂房是我們幾人居住,怎麼可以讓一個男人住在這裏,與禮儀不合。”
公主沉吟。
本來她並不想多話,以保存元氣,但此時似乎被那個女樂暗暗嘲笑了,她有些懊悔,想了半,片刻後嘴角忽然一翹,竟然給她想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你們不必驚慌,他是太監。”
“啊!”
靈秀等人情不自禁驚呼,想著對方眼睛失明,索性很放肆的看盯著卓藏鋒看,目光更是在他某處一直停留。
卓藏鋒苦笑,在這一之內,他從侍衛變成使者,又從使者變成太監。
雖然對男女之事並不怎麼清楚,但太監是什麼,他當然很明白。
突然被人成太監,他真是哭笑不得。
靈秀看了半,實在想不通太監怎麼還能長出胡須?
她看卓藏鋒年歲不大,嘴唇上已經顯示出一圈淡淡的黑暈,難道那不是胡須?
房間內很靜,卓藏鋒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為了不被引起懷疑隻好順水推舟,道:“公主殿下所言不錯,咱家在宮內人稱黑須卓子,實則唇上並非胡須,那隻是淡青色的胎記。”
靈秀終究是不怎麼相信,於是吩咐那名年齡更的女樂道:“你去揣揣,看是不是太監?”
年輕女樂滿麵通紅,擺手道:“我可試不了。”
靈秀又命令另一名女樂,誰知她更是害羞,竟然撒腿跑到外麵。
靈秀有些生氣,想起這兩個姐妹與年輕後生眉來眼去的時候一點也不知道羞恥,現在卻使不動她們,下次再也不會給她們保守秘密了。
這些女樂最擅長逢場作戲?正是如花妙齡,誰能耐得住寂寞?一枝紅杏尚且出牆來,何況擁有大好青春的女子?
靈秀眼看她們都不敢上前,狠下心道:“你們不去,我去。”
聽著她輕盈的腳步向自己走過來,卓藏鋒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