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劉處微放慢動作,手上短劍使出的力道越來越輕,幅度越來越。
這時周圍很靜,沒有風,就連夜梟也停止了鳴叫,隻有山間的白霧因為失去風力,默默的四處流蕩。
猛然間兩道光芒從地底下驟然崩出,竟是一藍一紅!
一紅一藍,難道是一塊藍晶石,一塊紅晶石?
這真是底下最大的奇聞,從來都沒有在任何古籍上,甚至修行者口口相傳的故事中聽到過這樣的事跡,真真是太讓他感到震驚了!
卓藏鋒握著弓箭的手微微抖,他一時間不知道該現在上去報仇,還是再等一等,容自己的情緒在平複一些。
劉處微更是驚呼一聲,仔細望著兩隻手掌中一紅一藍的兩枚晶石,忍不住出古怪的笑聲。
他有些得意忘形,一麵像是捧著自己的心髒一般,一麵不由得向身後的石壁退去。
他像是瘋了一般,眼中流著狂喜的淚水,直到後背靠在石壁上,身子再也挪不動才停下腳步。
光芒爍爍,仿若上的星星墜落他的掌心,劉處微用了很長時間才平複了激動的情緒,然後他突然醒悟,臉上的興奮之情收斂,極快轉換成一種充滿警惕的緊張之色,他四麵望望,掏出一方錦帕,心翼翼將兩枚晶石包裹起來,然後貼身收藏起來。
晶石裝入衣袖,他的神情才輕鬆起來,元氣並未複原,方才一陣挖掘,腰背有些疼痛,他伸展開兩臂,想很舒服的伸個懶腰。
此時猛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嗡鳴之音,他麵色一變,忽然想起這熟悉的聲音。
然而沒來得及他做出任何動作,兩臂手腕處傳來一陣涼意,一股極大的力量從手腕推動他的身軀,使他身不由己靠在石壁上,側頭望去兩隻手臂依舊保持著張開的姿勢,而兩隻羽箭卻深深的將他釘在石壁上。
羽箭的力量很大,箭鏃穿過他的手腕深深插入石壁內,隻留下箭支的羽毛,他稍微一動,羽毛就刮在臉頰上。
劉處微終於想起那熟悉的嗡鳴聲正是弓弦的震顫之音。
然而他動彈不了,就在他急提起丹田氣海中的元氣想衝開插在手腕中羽箭箭杆之時,卓藏鋒早已從隱身之地站立而起,弓弦再次震顫,嗡鳴聲散開,一支羽箭直直插在劉處微丹田氣海處。
如果皮球被猛然紮了一個空洞,那麼氣息必然會從孔洞中泄露。
劉處微渾身冷汗盡出,丹田氣海中的元氣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還是上了你的當!”
卓藏鋒持弓逼近,道:“網恢恢疏而不漏!”
“你為什麼處心積慮置我於死地?”劉處微滿臉不甘心的表情。
“你可記得兩年前棲鳳山的少年?被你一掌差點打死,還搶走了雪狼!”
劉處微想了很久,在黑暗中仔細望著麵前的少年,終於點頭道:“我還是疏忽了,其實從你射死破鏡的時候,我就應該想起你的身份。”
卓藏鋒冷聲道:“你並不是疏忽,而是太過自負,你以為你的掌力一定可以將一個毫無修為的少年殺死。”
劉處微歎氣道:“我還是疏忽,這麼多年走過無數地方,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神乎其技的箭術……沒有軍中的箭術那般氣勢,但卻詭異多變。”
“趁你現在還能話,你還有什麼遺言盡可以。”卓藏鋒勝券在握,想起當時的大雪中殺意,決定不能輕易放過這個家夥。
劉處微丹田氣海中虛弱的元氣散亂,腹內已經開始出血,不斷從嘴角湧出,略一動彈,就要吐一大口血。
卓藏鋒見他不出話,接著道:“比如你的遺言是,我當初沒有殺死你,現在知道錯了,把這兩塊晶石送你,算是賠不是,求你給我個痛快啦之類的話?”
劉處微已經完全顧不得這些嘲諷之意,胸口越來越憋悶,眼皮也越來越沉重,他明白,今這一劫是逃不過去了。
他終於道:“給個痛快!”
卓藏鋒想了想,道:“我並非是在折磨你,實則是因為怕不是你的敵手,為了自身安全我不得不將你釘在壁上。”完從他掏出短劍,毫不猶豫對著劉處微的脖頸動脈出輕輕一劃。
鮮血飛濺而出,卓藏鋒扔掉短劍,從他的身上掏出兩枚晶石,然後將屍體上的羽箭拔出,一腳把屍體踢到山穀裏。
路過周再至屍體時,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從屍身上跨過,大步向著宿營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