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藏鋒平靜下激憤的情緒,望著一旁向他怒目而視的謝塵囂,厲聲道:“就像這樣的膿包,如何進入太學院,不但是給太學院丟臉,整個大唐都會感到深深的恥辱!還妄言什麼資格。”
他的手中捏了一張皇帝陛下的親筆信,此番出這些話來,每個人都不知道信中的內容,不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旨,所以沒有人膽敢阻止,更無人敢上去辯駁。
卓藏鋒此時話語就像瀑布從山巔傾瀉而下,毫無阻礙。
他又轉向薛祭酒與董教習,厲聲道:“當年太學院何等榮光,各地修士學子雲集,佛經道典,儒術玄學更是百花齊放,如今被一些宵之輩把持,還有什麼資格在大庭廣眾之下什麼夠不夠資格,千古罪人,殺之不足泄憤。”
“他人我不知道,身為太學院教習,董教習可是聲名在外,長安有諺:‘教習姓懂,懂得賊多,太學經費,多半歸他,即使兄嫂,也成相好,再看其母,衣不蔽體。’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有何臉麵存於地間?”
董教習方才被陳望博的玄氣壓製,經脈氣海就如冰凍的河流,體內元氣無法運行,已然傷了七分,此時剛剛恢複一絲起些微元氣,前有皇帝龍威,後又有卓藏鋒責罵,這又傷了三分。
一來他不明白皇帝陛下旨意,敢怒不敢言,氣機早已散亂衝突,此時受到卓藏鋒淩厲的責罵不敢還口,氣血驟緊驟送,仿佛冰河突然冰封又驟然消融,幾個來回之下,體內元氣早已不受控製,如奔騰的野馬衝破經脈氣海,急怒攻心下噴出一口鮮血,噗通摔倒地上,喉間氣血倒灌心脈,口中出嗤嗤之聲,顯然是活不成了。
人群靜靜望著,忽然聽卓藏鋒起流傳在長安的民謠,無不點頭讚歎少年勇氣過人,看到董教習仰摔倒,很難沒有人存了幸災樂禍之心。
有膽大的擠過去一看,到抽口涼氣:“死了!?”
如同炸開鍋一般,董教習被少年一頓罵死早已傳了開來,薛祭酒側頭望了卓藏鋒一眼,冷冷的不再言聲,命令下人將董教習屍身抬走。
幾名奴仆抬著董教習屍身走過喧嚷的人群,有人竟然高聲道:“死的好!”
寧王靜靜看著董教習吐血而亡,仔細瞧著祭酒大人的臉色,看這位太學院一把手臉上神色不變,真有些佩服這家夥城府深沉。
不過他的心裏還是很欣慰,有人為董教習的死公然叫好,民心所向呐!
卓藏鋒並不知道陳夫子壓製住他的玄氣,好讓他暫時不能傷人。他隻是驚訝這囂張的家夥怎麼如此不經罵,看到他的屍身抬走,心頭的鬱悶似乎也去了不少。
他曾經詳細與推己過退婚一事,一向怕女人如虎的和尚想了很久,淡淡道:“師父世間的事你不把它當事,它就不是個事;你若把它當事,它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他的意思就是不用管什麼婚約不婚約,一走了之,就當從來沒有這回事。想著將軍府倨傲的態度,這樣行事也無不可,但是偏偏遇到姚振羽的刺殺,這讓他無法忍受,所以他必須將這件事了解。
他在侃侃而言,對將軍府、對寧王義正言辭的回絕之時,高高舉著皇帝陛下的書信。昔日曹阿瞞挾子以令諸侯,今日他卓藏鋒舉皇帝詔書以吐胸中悶氣。
這樣的情形誰敢上前?
所以寧王、姚長驅震驚疑惑;國子監祭酒大人麵色鐵青;董教習直接氣得吐血數升,一命嗚呼。
長槍掃蕩千軍萬馬;長劍氣吞萬裏如虎,這樣的豪情鐵血,似乎與一個少年手持皇帝書信,口出激憤之言對比,都不值一提。
無數人伸長腦袋踮起腳尖望著他,沒有人話,甚至連呼吸聲似乎都已經消失。
卓藏鋒走前幾步,大聲對著震驚不已的眾人,朗聲道:“我一定要拿到榜名!”
“好!”
有人喊了一聲,接著無數人一起叫好,巨大的聲響在將軍府門前回蕩。
卓藏鋒拱手,“謝謝大家!”然後抬腳,目不旁視離開將軍府。
推己做了個古怪的表情,連忙跟上。
人群自讓開一條通道,卓藏鋒從中間走過,他能感受到人們自內心的熱情,然後他看到推己忽然加快腳步返了回去。
和尚僧衣飄飄,竟然直接跑到那位黑臉鐵青的祭酒大人麵前。
他還有什麼事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