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兩人並沒有阻攔的意思,反而表現得饒有趣味。
謝塵囂眼望祭酒大人,看他點頭答應,霍然抽出懸在腰間的青鋒劍,手腕一抖,吐出一縷劍氣。
卓藏鋒采取以靜製動,雖然感覺到劍氣生寒,迎麵而來,但他瞧出對方的劍氣還沒達到傷人的地步,於是保持不動如山,任憑那道劍氣撲上臉麵。
地間的元氣並未帶動,劍氣也隻是一道劍光,一絲清風。
就在鋒利的劍身堪堪逼近麵門時,卓藏鋒左手豎起劍訣在木劍上緩緩滑動,然後飛快迎上青鋒劍。
“噗!”
一聲沉悶的輕響,木劍上光亮灼灼,如一團燃燒的火焰撞在謝塵囂全力一擊的青鋒劍上。
卓藏鋒感覺丹田氣海灼熱無比,兩劍相交之下胸口窒悶,他咬牙穩住身形,冷眼看著謝塵囂被一劍之力擊出數尺開外。
“啊!”
有人出驚呼,明顯是不相信堂堂太學院的學生一劍就敗退下去。
姚長驅心中一動,眼中神采綻放。這少年確實令他太意外了!
想到他是由段千華帶大,大將軍又搖了搖頭,一個不能修行的家夥,隻不過是仗著高明的劍術討巧獲勝。在境界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還可偶爾一用,倘若遇到高境界的敵人,死在對方手裏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薛韜略性子急躁,看謝塵囂一劍敗退,想著這家夥該不會是昨晚讓那個妞兒掏空了身子,今日表現如此差勁。
他不想在等下去,雙手豎立,身若閃電般滑到卓藏鋒跟前,舉掌劈下。
“好快的掌法!”
人群有人讚歎,祭酒大人黑臉上綻開微笑,凝目細看。
推己眼觀六路,一直注意薛韜略的一舉一動,在他掌勢如山劈向卓藏鋒之際,早已橫身擋在當中,雙手合十,仿若僧人行禮一般,然後迅同蛤蜊一般猛然張開,從他白皙的掌心中激射出一道蓬勃的玄氣。
轟然一聲,地麵青磚碎裂,薛韜略看清敵人,急忙提起丹田中元氣,片刻之後方凝聚於掌心。
推己看著好笑,原來這牛逼哄哄的家夥隻能凝玄氣與一掌,要想再出第二掌還要花費時間調節元氣。
銀樣蠟槍頭,他想起這個詞語,看來這個薛韜略丹田氣海那點元氣不過是靠著丹藥晶石支撐,根基太差了。
這麼想著,他甚至失去了再動手下去的興趣,索性倒背雙手觀看卓藏鋒與謝塵囂比鬥,也算是等待對方重新凝聚起玄勁。
謝塵囂一劍失利,暗暗埋怨昨晚那個騷蹄子太猛,讓自己今日狀態不佳,無法揮出淩厲的劍法。
卓藏鋒留心周圍元氣波動,在謝塵囂看似猛烈的劍意中,他覺察出其中竟有極大的破綻之處。
這個眼神猙獰,長劍霍霍舞動的家夥隻不過是酒囊飯袋之徒,他的招式雖然不俗,但劍上附著的元氣卻微乎其微。
就像一個老眼昏花的家夥在宣紙上塗寫寫下軟綿綿,蒼白無力的墨跡。
姚長驅鬆口氣,不用再考慮出不出手。同時,他的心裏隱隱覺得這個少年並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
從他第一次來到府上就表現的非同尋常,此時在劍光中那種淡然鎮定的神態更是令人刮目相看。
勝敗已經沒有懸念。
卓藏鋒劍如遊龍,眼看青鋼劍從頭頂掠過,低頭閃開,然後輕抬木劍,木劍劍尖蜻蜓點水般點在青鋼劍劍脊之上。此處原本是劍身極為堅硬之處,然而那劍受了這一擊,劍身裂開一條縫隙,竟然從中見劈開。
卓藏鋒不等謝塵囂有驚訝的機會,抬手一劍拍在他的肩膀上,將他擊出三丈開外,冷冷望著他,決然道:“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在第三次等待薛韜略凝聚元氣攻來之時,推己顯然失去耐心,掌心中吞吐閃爍的玄氣潮水般湧裹了對方,薛韜略悶哼一聲,摔落地上。
推己凝立如山,目光中沒有任何表情,朗聲道:“蚍蜉撼樹,不知羞恥!”
薛祭酒與董教習飛快奔到兩人麵前,一個查看學生,一個查看愛子。
人群安靜了片刻,接著出陣陣驚歎。
“他們是不是太學院的學生?怎麼這麼差勁?”
董教習聽著陣陣議論,臉上掛不住,清風般飄到卓藏鋒與推己麵前,運足玄勁,出致命的一擊。
以他武夫五品之境的修為,這兩個少年即使是鋼鐵之軀也難以承受。
人們驚訝的張嘴瞪眼,卻是無人膽敢上去阻止。
突然間,一道渾厚的元氣劃破地,仿若一堵金剛牆擋在兩個少年麵前。
一個渾厚的聲音道:“身為太學院教習,不知約束學生,反而助紂為虐,太學院的臉麵都給你們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