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劍名為快雪,劍中神品。”
此刻湖上風起,吹蕩樓簷翹角風鈴鳴響,猶如仙樂一般。
他大袖飄飄,概然走向那柄傳中“快雪”神劍,兩旁人眾立刻退避,讓出一條闊道。
一時間,方才齷齪寒酸的少年變得神采奕奕,仿若自而降的仙童。
一丈距離,五尺距離,三尺尺距離……
在無數目光注視下,他走到桌前一尺,駐足,平心靜氣。
樓內靜寂無聲,隻有高樓橋角上風鈴聲空靈搖曳。
“他能不能打開劍匣?”眾人屏息以待。
每個人的目光都在少年身上,此刻他們早已忘卻了少年的身份,就像麵前站立著一位尊榮無比的鑄劍師。
卓藏鋒看著古劍靜靜安放在木匣上,緩緩伸出左手,手掌離古劍一寸之際忽然停頓。
劉大賜臉上的表情已然凝固,他比任何人都緊張不安。
長長吸了口氣,然後吐出,卓藏鋒驟然抓起劍柄,一下子舉在頭頂。
眾人被他閃電般的動作嚇了一跳,情不自禁退後幾步,眼睛卻死死盯住他。
劍鞘果然不算光滑,果然有的‘刺鱗’。
但是這樣的手感很舒適。
他回轉身子,保持著在頭頂拔劍的動作,然後厲聲道:“劉全海可在?”
劉全海身份較低,也是沾別人的光上了閣樓,是以不敢擠在前麵,此時正踮起腳尖觀看少年拔劍,聽到對方喊自己名字,一時心中慌亂,張口道:“在。”
卓藏鋒望著他,眼神中光彩熠熠,一字一句道:“方才一掌擊我,此刻我要雙倍報答。”
劉全海反應過來,跺腳道:“子狗膽包,膽敢如此放肆!”
卓藏鋒冷笑道:“罵得好!再加雙倍。”
他靈通機敏,早已瞧出劉大賜是個見利忘義之人,這種人為了自身利益,隨時會出賣以前的朋友。也看出劉全海更是無足輕重,是以要借此機會報複方才掌披麵頰之仇。
劉大賜果然對著劉全海暴喝道:“住口!”
劉全海仿若遭到風霜的茄子,立刻蔫頭耷腦,不敢作聲。
劉大賜衝前一步,指著他嗬斥道:“你這混賬東西,冒充高人濫竽充數也就罷了,還在此地行凶,實在不可饒恕,來人!掌嘴二十。”
兩名軍士立刻走到劉全海跟前,一人把他雙手反背,一人掄起蒲扇般的大掌啪啪啪左右開弓,一連抽了二十個耳光。
士兵下手毫不留情,劉全海嘴角鼻子都有鮮血逸出,卻是屁也不敢放一個,神情委頓,暗地裏問候劉大賜祖宗十八代。
看士兵懲罰完劉全海,卓藏鋒慢慢把目光從大鼓上移到閣樓橫木上,然後裝作漫不經心掃了樓內眾人一眼,緩緩閉上雙目。
他閉上眼睛,用心感受鞘內的劍意。
良久,他終於伸出右手,緊緊握住劍柄。
再呼一口氣,他輕輕使力,握著劍鞘的手掌傳來輕微震動。
劍沒有拔出。
他忽然笑了,雙手在頭頂保持拔劍的姿勢,朗聲道:“此劍潛影匿形,沉深淵,隱湖底,劍意久蓄;得水脈之靈,十年未曾開匣,還請諸位收斂氣機。”
樓上眾人不是鑄劍師就是劍修,都非凡俗之輩,自然明白他話中有意。
段千華的快雪劍,積強健之氣而成劍元;一旦釋放出劍意,遇強則強,遇弱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