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風盡管心中震驚,還是謹守本分,絕不放過任何生物靠近丹鼎峰。
實際上在卓藏鋒將摩可索首級掛在山門之時他已經心裏有數,此時親眼所見,更加確定之前的推斷,老來恬淡之情驀然被一種豪放之意充塞,若非此刻事情重大,他幾乎要長嘯出聲。
劍宗有這般強大的弟子,他終於可以放心,甚至想著把掌教的重任托付,整日掃落葉觀山景……
東方引月知道這種恢複境界的方法極為損耗元氣,他不能確定卓藏鋒能不能堅持到底,留神將所能拿出的最好的丹藥放在麵前,一旦出現意外就能急速補救。
在此期間黃昏將臨,然後是黑夜籠罩群山,接著黎明出現。
卓藏鋒越是催發元氣,越是感到氣息鼓蕩,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元氣供自己驅使。
這一刻,想著師父,將所有雜念都拋棄,全心全意駕馭那些劍元。
順著神識掌控,劍元運行有序,從孟太虛百會穴投入,流通全身,在經脈氣海略一停留,然後依次在腳底湧泉穴上湧出。
如是循環,那柄青鋒道劍所煉化的法劍之上劍意也越來越盛大。
起初,萬千劍元還圍繞法劍旋轉,慢慢地劍元越來離法劍越遠,終於再也不向法劍那方逼近,隻是一次又一次衝刷著孟太虛的經脈氣海。
劍元呈現劍形狀從孟太虛百彙注入,在湧泉穴湧蕩出來之時變成劍氣形態,然後有在卓藏鋒催動下變成劍,如此往複……
法劍就飛懸在孟太虛麵前,不足三尺,法劍之上的光芒時而暗淡時而輝煌。
每一支劍元在化成劍氣之後似乎就喪失了一份力道,似乎被孟太虛丹田氣海吸收。
卓藏鋒能感覺到這種微妙的變化,但是此刻他什麼都不想,即便是這萬千劍元都化解在師父的氣海之中,他也無怨無悔。
之前東方引月曾經過,這極為損耗元氣,需要極長的時間才能恢複,而此刻他早已把這些話拋到腦後,隻要師父能恢複修為,哪怕自己搭上這條性命,也是心甘情願。
百川歸與東海,法劍終於在強大的元氣下凝成劍之精魂,一動不動的孟太虛身上泛出淡淡光芒,仿佛一個白玉雕琢的巨人。
這一刻,法劍之上已經凝聚了足夠的元氣,早有準備的東方引月待機而動,口中喃喃念誦,全力催送。
“錚!”
青鋒法劍突然閃出一道炫目的光華。
一聲清鳴,法劍沒入地麵之上,那劍元凝聚的精魂迅速貫注到孟太虛丹田氣海。老劍聖的身上氣機猛然炸開,然後急速彙集到一處,他的整個身體發出金色的光亮。
一切順勢而為,待機而動,仿佛河之水落盡幹涸的湖泊之中……
生機在綻放,一種有力的聲響在大地深處傳來。
卓藏鋒渾身震顫,感覺到極大的力量撞擊而來,一瞬間連呼吸都可以抑製。
這股力量強大到不可思議,他根本沒有能力能阻擋,第一個念頭就是撤掉劍元。
意念剛剛生起,神識已經震顫如鼓,順著這股神奇的力道,他迅疾收回元氣,然後平心靜氣內省,發覺體內九千九百九十九支劍元果然少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