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三人站在荒蕪的軍區小樓前,這裏曾經讓人覺得安全感滿滿,軍隊從來都是最讓人敬畏的地方,它代表著權利和一個國家的尊嚴,可是此刻,它滿目瘡痍。
周寧站在巨大豁口前,隻覺得脊背發涼,一整晚的驚險刺激讓她有些疲憊。
萬玄的聲音還回蕩在耳旁,他說:“我知道有一個地方,那裏可以進入陰司。”
“你說什麼?”周寧聽了這話有些驚訝。
萬玄正色的看了周寧和秦長生一眼,那一眼裏充滿無奈:“世間萬事,有舍必有得,想去陰司可以,但是卻要付出代價。”
秦長生皺眉:“你為何之前不說你知道怎麼進入陰司。”
萬玄苦笑:“我一直希望能找到一種溫和的方式進入陰司,但是現在看來,這都是癡人說夢,活人想要進入不屬於我們的世界就是要付出代價的。”
“怎麼去?代價又是什麼?”周寧問。
萬玄斂目,好半天才抬眼看周寧,他清了清嗓子以後又老向那豁口,聲音有些沙啞。
“大約七八十年前,我曾到過那個地方,那時到處都在打仗,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是,世界惡鬼縱橫,許多人沒有死於戰爭,也會因鬼氣入體虛弱致死,那時,我認識了一個朋友,他是一個天師,歲數比我長,深淺看不出,我們在西北之地發現了一處通往陰司的道路,也正是那一次,我失去了那個朋友。”
“失去?發生了什麼?”周寧背部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她有些後怕的問。
萬玄看了周寧一眼,那一眼裏飽含深意:“當時我們進入陰司後,他以血祭萬鬼,後來戰爭停止了,世間的惡鬼慢慢變少,可是他連屍首都沒能留下。而他的體質與寧寧十分相似,非要說不同,大概是他的血對鬼的驅逐能力更加強大。”
秦長生聽到這頭,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萬玄輕笑一聲:“長生你素來聰明,不會不懂我的意思。世間已經大亂,陰司隻會更亂,想要得到一些,必先失去一些,一個災難的平定從來都不是自然而然發生的,唯有鮮血才能洗清黎明前的黑暗。”
周寧和秦長生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她覺得自己好像突然看不懂萬玄了,又或者說,他平日裏偽裝出來的輕鬆活潑,真的隻是偽裝。
真實的他應當就是現在這般,現在風口處,暗夜的大風吹動他的衣襟,卻吹不散他嚴重層層疊疊的迷障。
“我們要怎麼做?”周寧問。
這句話不僅是為了遠在京城的蘇家夫婦以及周夫人,更是為了千千萬萬個還在苦苦掙紮的人們。
她不是善良的人,但是她的血也是熱的,如果她的身上是突破口,隻要不玩兒命,她都可以一試,來這世上一遭,總有她的命運。
萬玄聽了周寧的話後,他緩緩從豁口處走了過來,他深吸一口有些渾濁的空氣,然後直視著周寧的眼睛。
“這個問題,我暫時沒辦法回答你,現在,我們先回蘇家,我要找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