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顧思嘉,顧莉雅的顧,霍思燕的思,李維嘉的嘉。
從小我的學習成績在我的班級中總是數一數二的,或許是我們的村子太過於閉塞,年幼的我並不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等我上了初考成績出來之後,我才明白,原來我一直就是一隻井底之蛙,看不見大千世界的繁華,太過自負的我必然麵對著失敗。初考的成績,我拿不出手,它上不了縣城的任何一所初中。我的父母堅信著,知識能夠改變命運,所以,他們拿出多年的積蓄給我交了擇校費,供我讀了縣二中。
我的父親是一名鄉村醫生,他高中畢業時,高考成績並不出眾,便去追隨縣城裏的一位老郎中學醫,靠著自己的不懈努力,才有了今日濟世救人的好口碑以及微薄的收入。他認為,隻有接受良好的教育,才能改變自己貧苦的困境,才能有一個良好的未來。
我的母親則是一名普通的農村婦女。從某個方麵上來說,她連農村婦女都不算,自從她嫁給我父親以後,就沒有下過田,幹過粗重的農活。她在我家房子後麵開墾了一片小菜園子,裏麵種的菜也是僅僅足夠我們一家所食。當然這不包括哪天有個小偷小摸的人走過還要順手牽羊。母親年輕的時候當過幾年幼師,能歌善舞,自從嫁給我父親後,特別是有了我們三姐妹之後,她的體態已經不似從前般輕盈,皮膚黝黑,歲月在她身上留下斑駁的痕跡。
我在家裏這些孩子中算是活潑機靈的。以前農村計生抓得特別嚴,我的父母為了生第三胎,曾經把我托付給我的大姨撫養。我的大姨丈是一名赤腳醫生,他的醫術很是高明,每天來往藥鋪的人絡繹不絕。他原是一個很和善的人,一旦喝了酒,就來了一個乾坤大挪移,什麼酒後吐真言、酒後胡言全在他身上演繹得淋漓盡致。每次他喝酒,大姨就得在邊上看著他,避免他胡說八道,可這個一點用也沒有,沾了酒的大姨丈就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誰也拴不住他,為此我曾把他珍藏多年的好酒倒進水槽裏,兌進白開水,被他大打了一頓。
我的小姨丈有著非一般的車技,我每次坐他的摩托車都感覺好像在坐飛機一樣(當然,我並不知道坐飛機應該是什麼樣的感覺。)我曾經覺得他是媽媽娘家親戚中最酷最帥的人,可惜後來他在我初二的時候過度勞累、心肌梗塞去世了。
在我眾多伯伯中。我尤其愛我家二伯。大伯估計是因為曾經當過村裏的書記,有時候說話一股官腔,對我們小輩又是十分嚴格,眼神常常一陣犀利,所以我每次見到他時總是一陣膽戰心驚,默默低頭。三伯是出了名的“氣管炎”,三伯母是一個錙銖必較的人,別人休想在她身上占到一丁點兒便宜。三伯一對我們示了好處,三伯母總是免不了一頓陰陽怪氣,因此我特不喜歡去他們家裏。唯有二伯,兩個堂表哥都是在外工作,二伯母也在廣東給人家家裏當保姆,家裏時常就他一個人。他家裏養了好幾窩兔子,每每我見了都吵著要給他當女兒,當那些兔子的小主人,由此,我的童年時光很多都是在他家裏騙吃騙喝的。
小姑或許本不該是一個吝嗇之人,在我的印象中,我並沒有收到她的壓歲錢,有次我好奇向爸爸提起,問他是不是代我收了多年的小姑的紅包,爸爸才說,她家裏不好過,雖然兩個兒子都出來賺錢了,卻也隻能勉強糊口。而媽媽對於這個回答卻是表示極大的不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