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語冰激淩店對麵的街頭,兩個身影在相互拉扯。
四周不時有女孩子羨慕地望向這邊,像這樣帥氣的男生當男朋友,一定會很幸福的。
“禹池,你就幫我買一次冰欺淩嘛!一次,就一次嘛!”作為姐姐的白腥諾拉著比她小一個月的,卻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弟弟,白禹池,袖子早已被姐姐扯得慘不忍睹,還邊說邊拿出纖細的手指晃了晃。
白禹池任她拉著,眼睛無辜地眨著,有些委屈。什麼嘛,上次她也是這麼說的。
“可是……”
“就一次,最後一次,我的好弟弟,好嘛好嘛!”開始晃動他的手臂,擺得她自己開始頭暈。
白禹池皺了皺眉,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小幅度地點了點頭,以此祈禱她不要看見。
但是,敏感如她,還是看到了他的微小動作,心中頓時明了,哈哈,她可愛的弟弟居然以為這樣她就看不到,那是不——可——能——的!
明明是姐姐,從小到大卻沒有一處表現出來,反倒是像個妹妹一樣到處粘著白禹池,他也拿這個姐姐沒辦法,隻能“光榮”坐上“哥哥”的寶座。
再次歎口氣,開始向對街走去,走到路中央,又回過頭來,看著她:“你呆在那裏等我,我很快就回來。”然後,繼續向前走。
“小心!”刺耳的刹車聲像針一般紮進白腥諾的心裏,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輛轎車撞上自己的弟弟。
白禹池的肩膀擦著地麵,滑出好幾米。
白腥諾呆站著,就保持著自己喊“小心”時的動作,站了好久好久,瞬間像是什麼東西從心中蔓延出來,回蕩在她的心中,她知道,那是她的悲傷,心中的悲傷刺痛了她,讓她感到不知所措。
她就這麼站著,站著……
情不自禁地,有什麼東西從眼中逃出,濕潤了她的雙眼,打濕了她的雙手,浸滿了頸邊的衣衫。
臉頰上幹了又濕,濕了又幹,涼透她的心。
她顫抖著,向著自己的弟弟走去,猛然間,跪在他身旁,緩緩伸出手,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任由淚水濕潤了腿,洗滌著白皙的肌膚。
“禹池……禹池,你開玩笑的吧,快起來,快起來啊!……禹池,為什麼,是你。是我,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太貪了,我太愛吃,所以閻王懲罰我讓你離開我。為什麼……”她喃喃自語,一遍遍拂過白禹池的短發。
白禹池吃力地張開眼睛,伸出手,撫上白腥諾的臉,淒涼一笑,頓時咳出一口血:“咳咳,姐,腥諾……不要……太自責,”光是一句話,就讓他開始喘氣,笑仿佛變得模糊,恍惚了白腥諾的眼睛,“姐,即使我不在……你……也要保護好自己,記得……連我的那一份……一起活,記得……自己……小……心。”
手慢慢下垂,眼睛也開始張不開,然後,緩緩合上,體溫漸漸冰冷。白腥諾呆呆地看著自己弟弟的變化,突然笑了,仿佛滴血的蓮花,散發著悲傷,包裹著痛苦,隻要一綻放,就會有流淚的傷心將所有人刺痛。
好像才回過神來一般,她用沾滿鮮血的手伸進衣帶,掏出手機,撥通了120,木然地報出出事地點和她的電話,接著,將剛好沒電的手機摔在一旁,對著自己的弟弟笑了笑,說:“禹池,我去打個電話,你在這裏等我。”然後,將自己的唇貼上白禹池的額角,鮮血染紅了她的唇瓣,她卻不在意。
輕輕放下白禹池,沉穩地走向電話亭,將自己藏在電話亭的玻璃門後,擋下路人異樣的眼光。怎麼,她冷靜不可以嗎?
沒有人知道,她的心中有多少害怕,但是,她在欺騙著自己,欺騙自己,這一切都是一場夢,隻要回到家,一切就會結束。
她拿起電話,拿出鮮紅的硬幣,想要將硬幣塞入電話孔,但是,她試了一次又一次,她的手開始用力,硬幣碰撞電話的聲音一遍遍響起,可是,硬幣仿佛被施了魔法,無論她怎麼塞硬幣,她都無法成功,其實,她隻要再將硬幣偏一個角度,就能成功,但是,她做不到,她的手顫抖得厲害,連這種簡單的小動作都無法完成。
她的眼眶積滿了眼淚,使勁地咬著唇,不讓眼淚摔在地上。
她試了好幾次好幾次,時間也附在電話亭邊的樹葉上,隨樹葉的掉落而消逝,劃過一道悲傷的弧線。
好不容易,硬幣終於塞入電話中,她鬆了口氣,又恢複了開始的冷靜。
她撥通家中的電話,和電話那頭很平靜很平靜地敘述了白禹池的事,然後,說完就掛了電話,以至於對方就那麼呆坐在沙發上很久,很久,很久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