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莞,你不要再逃避朕了好不好?朕沒有……”
他的話還沒說完,慕容晴莞已經推開他按著她肩膀的大手,繞過他,走到門口,吩咐婢女拿了洗漱用具進來。
她一如從前般的細心替他更衣係帶,然眉間卻已不見了那抹讓他留戀的溫柔。
他習慣性的想要將手插入她烏黑如瀑的長發,卻被她偏首躲過,麵露疏離之意,“已經收拾妥當了,皇上可以起駕了。”
見她已退離自己幾步之遙,蕭昶闕強壓下心頭湧起的陣陣失落,慢慢走到她麵前,俯首凝視著她,開口說:“馬上就到除夕了,朕讓內務府按照你喜歡的樣式製了些衣服和首飾,下朝後,朕陪你一塊瞧瞧,看哪裏不滿意了再讓他們好好改改。”
慕容晴莞剛要開口,卻被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住了櫻唇,“不可以拒絕,今年的闔宮歡宴,朕一定要你陪在朕的身邊,你是六宮之主,不可以再一個人躲在寢宮裏獨享清閑。”
獨享清閑?慕容晴莞心裏一陣冷笑,麵上卻依舊淡漠如水。
曾幾何時,她做夢都想陪在他的身邊,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傷透了她的心,待她心倦之時,他卻又對她百般寵愛,讓她進退兩難。
她也努力的試著去原諒他,可上天就是這般捉弄她,讓她離宮一年,回來時,卻已是物是人非,他們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身份與感情的障礙,最讓她止步不前的,是那生與死的界限。
既然明知道自己與他不可能天長地久,那麼不如從現在就開始學著遺忘,學著冷漠,這樣在離開的那一刻,或許會少一分牽掛和不舍,心也會麻木的不知疼痛的感覺。
對上他滿是期盼的眸子,她終是沉默的點了點頭,隻是家宴而已,她想,自己應該可以應付得來。
目送著他出了寢居,慕容晴莞懶懶的靠坐在床上,天才蒙蒙亮,可她已是了無睡意,就隻是坐在床上兀自發著呆。
許久之後,幽竹推開門,走了進來,輕聲道:“娘娘,綰彤夫人來給您請安了。”
請安?慕容晴莞秀眉微蹙,昨日才告病,今個兒大清早的就巴巴的跑過來,這個盈國公主究竟想做甚?
“就說本宮身體不適,不便見客,好生請她回去,另外,吩咐下去,這幾日本宮要處理年關的一些瑣事,若是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各宮妃嬪每日晨起就不必來綴霞宮請安了。”
“可是娘娘,綰彤夫人是帶著禮物過來的,說是前些日子病著,又獲悉娘娘也是大病初愈,怕過了病氣給您,才沒能及時過來請安,皇上已經責備了她,特意吩咐她過來賠罪的。”
賠罪?這話就說的更好笑了,看來那個男人昨夜確實是去了華羽宮,不知是費了多大功夫才能哄著這尊貴驕傲的公主放下架子來給她這罪臣之女賠罪請安,還真是讓她受寵若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