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膽迎上他慍怒的眼神,依舊淡漠的說:“皇上,若是你愛貴妃,就請不要再來招惹臣妾了,臣妾想要平靜的生活,僅此而已!”
這一句話讓蕭昶闕頓時僵住,怔怔的望著她,那灣清冷浩淼的翦水雙瞳讓他沉醉其中,卻也異常的無奈,抬手撫上她隻用素色絲帶綰就的發髻,大掌挪開時,那簡單的發髻上已多了一支梅花玉簪,他凝眸看了半晌,勾唇一笑:“果然很適合你。”
慕容晴莞愣怔了一下,方感覺到頭上一沉,原是他在她發髻上插了什麼東西,剛要伸手去摸,卻被他攔下。
她臉色微變,還不及抽手,蕭昶闕便先一步撤開了自己的大手,他始終不解,為何她總是排斥自己碰她的手,每次都如蜂蜇般躲開,難道在她眼中,他真的如洪水猛獸般可怕嗎?
見他放開了自己,慕容晴莞稍稍退後一步,定定的看著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鼓起勇氣說:“姐姐在等你。”她這次說的是姐姐,她想要他明白,她是不會與自己的姐姐爭搶一個男人的寵愛的!
四目相對,她眼中的冷漠疏離是那般明顯,他明白她的意思,是他傷她在先,所以,即使她對他不敬,他也沒有生氣的資格,況且,他心裏已經有了語兒,怎麼還能對別的女人動情。
“即使是不想看到朕,也收著這支簪子,算是朕送你的生辰禮物。”話落,他便轉身離去,他愛的是語兒,對她,隻是一時的心動而已,他如是安慰著自己。
待那高大俊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慕容晴莞緊繃的心防轟然倒塌,強忍的淚水洶湧而出。
她抬手取下發髻上的玉簪,走至梳妝台處,拉開那隻精巧的紫檀木首飾盒,那裏麵同樣有一支通體雪白的梅花玉簪,那是娘親唯一留給她的東西,除了大婚那日,她一直都舍不得戴。
輕撫著手中那支瑩潤的簪子,很是玲瓏別致,比著娘親的,絲毫不遜色。
隻是,感情於她已經是奢侈的東西了,她自是不會戴他送的東西。
將兩支梅花玉簪同放於盒中,慢慢鎖上,就好像是將自己的一腔熱戀也一並鎖住了一樣。
再次靠坐進躺椅中,剛拿起書卷,便聽見了門開的聲音,抬頭望向門口,眼底不由的閃過一抹憎惡,轉眸淡問道:“何事?”
紅萼走至她跟前,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函遞於她眼前,“相爺剛剛來過,見皇上在,不便打擾,就讓奴婢將信函轉交於你。”
慕容晴莞伸手接過,待看完信上的內容後,心裏一陣冷笑,自始至終,她都隻是一枚棋子,父親從來都沒有將她當做女兒看待過。
這封信,無非就是提醒她,還有三個月,她體內的寒毒便要發作,她已經沒有資格生下有著慕容家血脈的孩子了。
可父親不知道的是,早在半年前,她就已經毒發了,從那時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一枚棄子。
握緊了手中的書卷,她心裏滿滿的都是恨意,就算她看遍了所有的醫書又怎樣,冰蟾之毒依舊是無藥可解,她若想活下去,除了那一種方法,她根本就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