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幅不完整的作品,他是想要親眼看到那個女孩繡出他最鍾愛的竹子,可是這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了。
閉上眼,任憑悲傷與思念縈繞心頭,自登基以來,他褪去了青澀溫潤,變得越發成熟冷酷,他雷厲風行的處理一件又一件棘手的政事,身邊也多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卻沒有一個能真正填補他心中的空缺。
可是如今,那個停留在心間的嬌小麵孔,變得越發模糊,是呀,隻是兩麵之緣,他又如何記得深刻,永遠不忘的隻是那雙清澈的水眸和那莞爾一笑的淺淺梨渦罷了!
是夜,宮燈盞盞,亮起橘黃色熠熠的光輝。
綴霞宮的寢居裏,杯口大小的夜明珠高懸一角,照得滿室亮如白晝。
慕容晴莞懶洋洋地倚在桌案前,手執白子,冥思注視著眼前的一局殘棋,一襲淡紫色滑順絲緞寢裙,貼合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烏黑秀麗的長發垂散在胸前,臉色雖然有些許蒼白,卻使她增添了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之美。
製止了太監的高聲通稟,一身明黃色錦袍的俊挺男子徑直走了進來。
他緩步走近桌案前,默不作聲的立於專注的女子身後,細看著勝負未分的棋局。
沉思許久,慕容晴莞素手微抬,剛要落子,皓腕卻被人輕輕握住,帶著她手中的白子落於一角,棋子落下之時,她方豁然開朗,果真是當局者迷,剛剛是她將自己逼入了死胡同裏。
欣然抬頭,正對上一雙幽深明亮的眸子,她慌忙起身行禮,“皇上聖安!”心裏微微有些懊惱,她是算準了他今夜會來,可是晚膳時,卻又有人傳來話,說皇上今夜會去顧歆妃那裏,一時睡不著,才會下棋解悶,卻不想他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蕭昶闕凝視著曲膝行禮的女子,半晌,挑起長眉,微哂道:“皇後不是病了嗎?何以這麼晚了,還有興致獨自下棋?”他本欲傍晚時來綴霞宮瞧瞧她究竟病的有多嚴重,卻不想自己在宣室殿耽擱了太久的時間。
不過若不是他誤了時辰,估計還看不到這個女人過得有多悠閑自在,看來他的刻意冷落,並未使她黯然難過,卻給了她自由的空間,這多少讓他心裏有些不自在。
“臣妾隻是睡不著,才……”她咬了咬唇,剛一開口,一雙大手便攬上了她的纖腰,將她微曲的身體拉了起來,“皇後的意思是長夜漫漫,你孤枕難眠嗎?”他戲謔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他話裏的諷意她聽得很清楚,深吸一口氣,她並未推開他刻意靠近的胸膛,而是將自己軟軟的偎入他懷裏,雙臂大膽的圈上他勁健的腰身,細聲回道:“皇上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問。”她赧顏垂眸,明知這樣會讓他更加看輕自己,可是她需要一個子嗣,父親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必須想辦法得到他的寵愛,哪怕他需要的隻是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