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蘭國的使臣,幾乎就要無力的把頭垂了下去,郡主這是要害死他們了,裏郡主忽然咬著下唇,低低的說道:“都說南安多能士,我隻是想要見識一下。”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
眾人嘩然。
這裏郡主實在是……果然是驕縱的……居然找了這麼一個借口……到了這樣的時刻居然依舊不肯低頭,眾人本以為皇帝一定會大怒,隻是令人想不到的是,片刻的沉默之後,南安皇帝忽然放聲大笑:“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突兀的笑聲,忽然間嚇到了所有的人,但是眾人見皇帝笑的這樣的開懷,也不敢說些什麼,畢竟今天的事情給了他們太多的衝擊,一時間有些不能回神,如今見皇帝這樣的開懷大笑,於是也就一個接一個的笑了起來,一下子就衝淡了場上的尷尬沉悶的氣氛,唯一沒有笑的恐怕也隻有雲隨晚一人了,雲隨晚至始至終的抿著唇,沒有說一句話,漆黑的眸子裏仿佛蘊藏著什麼一樣,沒有絲毫的情感泄露出來,但是明顯的表達了主人的心情。
蘭國的幾個使臣見南安皇帝笑得開懷,於是連忙說道:“陛下,臣等今日有幸見得陛下的容顏,心底有些惶恐,怕是在這裏汙了聖目,故想陛下恩準臣等先回去。”這一番話可謂是諂媚的很,一般來說一個國家的使臣到另一個國家去也絕不會這樣的卑微,因為使臣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一個國家的尊嚴,而此刻幾位使臣已然顧不得這些了,而且他們來這裏也是有任務的,想陛下那略微有些高興又略微有些擔憂的神情,幾位使臣就心裏不由的有些高興了,他們是國家的老臣了,也算是國主的心腹了,對當年的那件事情,模模糊糊的也有些知曉的,他們的國主,文韜武略也算是無人能及的,但是卻硬生生的就這樣子沉淪了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來,眾人隻知道蘭國國主心靜如水,為了天姿麗色的皇後架空了後宮,甚至即便是皇後不能生育也不曾納妃,眾人隻道國主與皇後情比金堅,卻不知道這背後的心酸,這背後的無奈與悲哀……
幾位使臣急急的告退,實在是怕裏郡主在作出什麼不識禮數的事情來了,說真的,他們其實毫不畏懼裏郡主,裏郡主雖然得寵,但畢竟也隻是在皇宮內院了,太後再怎麼寵她,也不會為了她得罪肱骨大臣的,而且以太後的精明,所謂的寵愛恐怕也不是眼裏看到的那樣,眾人的心裏也明白,太後的寵不過也就是一種施恩的手段罷了,不過是為了穩固皇室的人心。幾位使臣很明白這一點,但是裏郡主卻不一定明白,她是被寵壞了的,再待下去,難免會做出什麼出格事情來,到時候誰也不能再挽回局麵了,所以幾位使臣飛速的考慮之後就連忙朝著南安皇帝提出了要求。
南安皇帝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幾位使臣,笑眯眯的應道了,幾位使臣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急忙對南安皇帝道謝,又趁機說了幾句好話,順便表示了雙方友好的邦交,不過是些場麵話罷了,南安皇帝樂得聽,他們也樂得說。裏郡主有些不甘的瞪了一眼雲隨晚,但最後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了,南安皇帝已經給了她們台階了,再鬧下去,吃虧的隻有她自己,裏郡主在這方麵還是有些清楚了,於是也就半勸半應的順著台階下了,在宮女的攙扶之下,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場上一下子又寂靜起來了。
雲隨晚感覺到一道視線再一次的射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用想,她便知道,一定是皇帝的,果然下一刻——
“雲愛卿倒是有個好女兒啊。”語氣裏聽不出絲毫的意思,但是卻帶著久在上位者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