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宇的眉頭微微的皺起,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他的腦海裏不住的徘徊出雲隨晚的那幾句話:
“那麼抱歉,我的想法,恰好與世子爺相反。”
“因為,世子不愛我。”
“我想找個人能和我仰首站在最高處,低頭埋進塵埃裏。”
……一句句的話,不斷的在慕容清宇的腦海裏旋轉著,慕容清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是受正規的皇家思想長大的貴族子弟,他不理解雲隨晚的意思,他甚至覺得雲隨晚的要求有些無理取鬧,就像他的母妃一樣。女人不是應該都是三從四德的嗎,就算是阿染,他妹妹這樣尊貴的身份,所受的教育裏也都是德容工言,慕容清宇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但是慕容清宇馬上又覺得,也許正是因為是這樣的女子,才讓他覺得與眾不同,與那些眼裏心裏隻有榮華富貴的人不一樣,可是……
慕容清宇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是嘴角卻帶上了純純的笑意,如果——
如果,他以後隻有她一個妻子;如果,他能陪她站在最高處,如果他會愛她……
無數的如果,這樣的生活似乎也很美好……慕容清宇悠悠然的暢想著一切,忽然覺得醍醐灌頂一般覺醒了,是啊……誰說一個男子就一定要三妻四妾呢,誰說就一定要左擁右抱呢,誰說一定要享盡齊人之福呢?要是像他的父王與母妃一樣其實也很美好的,沒有了女人也就沒有了鬥爭,在皇室長大的孩子又怎麼會不清楚那樣子的明爭暗鬥呢?慕容清宇忽然覺得豁然開朗,那些所謂的困難其實根本就不是困難。
這一夜,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一夜好眠,有人難以入睡。
翌日早晨,雲隨晚很早就醒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怎麼睡著過,腦海裏總是回想起楚痕臨走之時說得那句話:“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我才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這裏啊。”長長的歎息聲裏竟是有著無限的遺憾,聽得雲隨晚麵紅耳赤,這人,實在是臉皮厚的不成樣子了。但是不可否認,雲隨晚也在想,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他們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外人麵前,雲隨晚並不是迂腐的女子,也不是說一定要什麼三媒六證的,她在江湖裏長大,對這一切也看得很淡,但是雲隨晚明白,如今的羽族的形勢並不明了,楚痕上一次急匆匆的趕路回去就讓雲隨晚明白了,羽族的內部絕不是眾人想象得那樣的簡單的,甚至裏麵的情勢惡劣比之三國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的情況裏,楚痕的婚姻就會變得極其的敏感,也許到了那個時候,他們的婚姻倒是成了楚痕的絆腳石。雲隨晚又自知之明,她沒有武功,要真的論智慧的話也就是隻有一些小聰明罷了,如今最好的方式,就是這樣靜坐著,她相信,那一日絕對不會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