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涵心裏也是欣喜,卻更明白,這難的還在後頭呢?努力穩住身子,手指勾起琴弦,果然——琴弦像是有千斤重,林子涵沒動一次,就像是被火烤一次手指,很是煎熬,一首曲子彈得很是艱難,剛開始的時候還好,到後來,琴音開始斷斷續續,林子涵朝自己父親看了一眼,看到了老父眼裏雖是著急,但更多的卻是擔憂,心下微微有些安慰,咬了咬牙,繼續彈了下去,雲隨晚看得略微有些不忍,示意青璃,暫時彈個石子出去,打傷林子涵,青璃苦笑,意思是鳳尾焦琴威力無比,她的實力不夠。琴音越來越虛弱,林子涵的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雲隨晚看著場上諸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出言阻止,心下不免有些涼意,林子涵如此為國為父,卻終究沒有一人願意為她出頭。林子涵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一雙玉手此刻紅得讓人心驚,不行,不行,在這樣下去,林子涵會死的,雲隨晚是醫者,她無法看著一個無辜的人死在自己麵前,善惡有報,她不是一個良善的人,但是她同時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孝順無辜的姑娘死在自己麵。下一刻——
“夠了。”一聲嬌斥,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之間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直直的站在林子涵的身前,單手按住鳳尾焦琴,琴聲戛然而止。林子涵轟然倒地,青璃示意連忙扶住林子涵。
雲隨晚迅速的從腰間取出一顆藥丸,喂入林子涵的嘴裏,然後淡然的吐出一個冷酷的事實:“雙手已廢,從此再不能碰琴。”林子涵原本虛弱的眼底迸發出淒婉的神情,然後感激的笑笑,就在下人的扶持下離去了。
這一幕看得眾人有些人心惶惶,有的人為林子涵鳴不平,有的人暗自慶幸剛才自己沒有去,百番心思,人各有異。
“這位是?”東昌太子眉眼含笑的問道,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雲隨晚略微有些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太有心機了。雲墨陽見狀,連忙說道:“啟稟太子,陛下,這是小女,小女頑劣,倒是衝撞了陛下。”
“無妨無妨,不過本殿看雲小姐的模樣倒是能彈奏著鳳尾焦琴?”東昌太子笑嗬嗬的問道。
“小女愚鈍,彈不了這靈琴!”眾人唏噓,雲墨陽的臉上也浮現出失望之色,皇帝麵不改色,但終究是有些難堪,畢竟這堂堂南安國,既然沒有一個人能彈這古琴。雲隨晚看著眾人的神色,心底歎了一口氣,慢悠悠的說道:“鳳尾焦琴雖是琴中至寶,但是乃鳳凰涅槃而成,本身便帶有殺伐之氣,琴音也是鏗鏘壯烈,然而這殺伐之氣的琴音卻難以在盛世彈奏,太子若是執意要奏,怕是會徒添血債啊,難免折了這天下百姓的福祉。”
“這話莫不是雲小姐自己編纂的?”東昌太子緊緊的盯著雲隨晚,東昌國一向信命,他雖是太子,也難免有些影響。
“小女豈敢以此來蒙騙太子,古籍《雲倉子》有記載,鳳尾焦琴起,盛世祥和易!”雲隨晚輕輕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