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裏的女子,芙蓉如麵柳如眉,秋水為神玉為骨,花容月貌傾國色,冰肌雪膚絕代嬌,一頭烏黑的青絲像絲綢一般長長的垂了下來,隻在發尾約五寸的地方用一枚小小的玉扣鬆鬆垮垮的係住,耳朵上掛著一對藍田玉質的月牙形耳環,低低的垂著,很是動人,月白色的錦緞描摹出玲瓏曼妙的身子,渾身上下除了玉還是玉,溫潤如玉,誰說隻能用來形容男子。然而讓雲隨晚吃驚的並不僅僅隻是畫裏女子的美貌,而是這個女子明明就是她這麼些年來朝夕相處的師父——玉傾城,雲隨晚一直都是知道自己師父的美貌的,小的時候,她看到師父摘下的麵紗的那一刻她就以為自己是見到了月宮裏的嫦娥仙子,然而她不曾想這世間居然有人能將師父的那種絕世的姿態描繪得如此傳神,甚至更甚,師父在她十四歲的時候就不告而別了,她也不曾真的花費心力去尋找,因為她知道師父那樣的人最是有打算了的,師父一生肆意自由,那幾年來她帶她走遍了那些山山水水,大漠黃河,江南煙雨,她們都一一的走過,緣來緣去緣如水,若是有緣,總還是會見麵的,這是師父一直掛在嘴邊的話。也是雲隨晚一直記在心裏的。
雲隨晚一直怔怔的盯著眼前的畫,那男子終是有所察覺,湊過來一看神色一變,剛要準備做些什麼,耳朵一動,遠處傳來細細微微的腳步聲,雲隨晚也敏銳的察覺到了,男子身形一動,一把握住雲隨晚的手,兩人在地上略一滾動,便躲到了玉床下麵,銀紅色的錦緞蓋住玉床,倒也是不易被人發現,不一會兒,門口進來一青衫男子,麵目儒雅俊朗,雖已不再年輕,但卻多了幾分成年男人特有的魅力與滄桑感。,青衫男子大步的跨到了梳妝台前,拿起梳妝台上的一枚玉扣,神色間很是落寞,語氣裏低低的呢喃著:“傾城,傾城。”低啞得幾乎要讓人肝腸寸斷,雲隨晚不由一滯,這人……
“傾城,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何苦呢?”長長的歎息聲仿佛要把整個四季都歎盡,“如今這樣難道就是你所願的嗎?傾城。”
青衫男子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玉扣,眼角忽然撇到了牆角的地方,錦緞已經微微起來了,青衫男子臉色一變,大步走到了畫前,用力一扯,畫還在,青衫男子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忽然間又警覺到什麼,大聲和喝道:“何方人士,竟然敢擅闖我飄渺樓。”渾身散發著濃厚的殺氣。腳步卻一步一步的向玉床靠近了,雲隨晚心裏大急,死死的盯著身旁的男子,隻見那男子神色凜然,握住雲隨晚的手也愈加的大力了。下一個瞬間,玉床被一道掌風劈開,那男子抱著雲隨晚在地上滾了幾個圈,眨眼間就起來了,一隻手握住雲隨晚,另一隻手抽出腰間的軟劍,直直的刺向青衫男子,青衫男子冷哼一聲:“雕蟲小技。”從不遠處反手拿住那柄玉簫,一個轉身就架住了軟劍,隨即一陣冷笑,玉簫一轉,直直的刺向男子的喉間,男子一下子拉過雲隨晚的身子擋在前麵,雲隨晚大驚,而青衫男子也微一愕然,不過片刻的時間,男子依然從袖間扯出一些白色粉末朝前麵撒去,青衫男子不甘心的倒了下去,那男子還想去取那副畫,但聽見不遠處有不少人在行進,也就立刻調整,反手一掌,雲隨晚瞬間昏死過去,男子抱起雲隨晚又一個翻身飛了出去。
屋子裏。
“阿薑,你怎麼把這個女人帶來了。”紅衣女子嫌惡的說道。
“形式所迫,事情有些發現,但被這個女人看到了。”阿薑淡淡然的說道。
“既然看到了,幹脆就殺了她。”紅衣女子的臉上流露出凶狠的神情。
“楚楚,如今就是殺了她,把屍體丟到哪裏去啊,你如今重傷未愈,可不能在隨意使用秘法了,現在就先留她一命吧。”阿薑眯了眯眼,柔聲說道。
楚楚歪了歪頭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一晚上,可累死了我來。”阿薑搖了搖頭,就癱坐在了軟榻上了,楚楚的紅唇一勾,柔若無骨的身子馬上就體貼的靠了上去,屋子裏又是一陣紅浪翻滾,喘息聲,低吟聲,即刻交織成一道道動人的音符。
明月微微的低下了頭,而東方的太陽開始了自己的使命,漫長的一夜,終於在一片雞鳴聲裏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