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謬讚了,我這丫頭哪裏動什麼治家啊,今日的宴會安排哪裏是她整的啊,都是府裏的管家在安排,說起來我這個管家倒真是個厲害的,誰家要是娶了去,倒真是不用愁了,再者啊,我倒要和侯夫人說幾句心裏話,這兒女可不能太寵啊,婚姻大事,本就是父奉母之命,媒妁之言,做父母的操心點也是應該的。”鎮南王妃果然是個妙人,這麼幾句話說下來,倒是絲毫沒給楊氏麵子。你不是想娶個會來事的兒媳婦嘛,正巧我府裏的管家倒是十分合適,這不是在楊氏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嘛,後來又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擺明了看不上鎮國候府。
場上的貴婦聽了這麼一席話,心底更是瞧不上楊氏,楊氏麵上訕訕的,隻低低的說道:“那是那是,做父母的總得為兒女操心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一段剛剛歇下,場上又響起一個悅耳如黃鸝的聲音:“說來雲大小姐也該喚侯夫人一聲舅母,怎麼倒像是不認識一般。”赤~裸~裸的挑釁,雲隨晚定睛一看:水墨色的廣袖綺羅,長擺迤邐拖地,腰間配著一方玉佩,眉目如畫,倒真是個漂亮的姑娘,隻是那雙好看的杏眼硬生生的被拉長,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慕容卿染看到那個女子,輕微的皺了皺眉頭,小心的扯了扯雲隨晚的衣角說道:“這是安平王府的七堂姐,她……性子不太好。”
雲隨晚見慕容卿染話說得猶豫,就知道哪裏是性子不好,恐怕這位郡主是個刁蠻的了。之前也有所耳聞,安平王府的合德郡主性子刁蠻,仗著有明貴太妃與安平王的撐腰,做事任性。隻是她似乎與這個郡主沒有過交集啊,雲隨晚眯了眼,看到慕容卿禾身後那抹翠綠色的裙擺,頓時明了,看來這柳靜初倒也是有些本事的,這麼快就找到了靠山了。雲隨晚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就聽見慕容卿禾清脆如珠玉的笑聲:“想必是雲大小姐離京太久,不記得了吧,這也難怪,畢竟連雲崖這種地方,也不會有什麼禮數的。”
“七堂姐倒是有禮數的,倒是連自己的庶母也敢打的。”鄱陽王世子慕容清華諷刺的說道,慕容清華不過八歲,一直與慕容卿禾不對盤,倒是喜歡粘著與他一樣小孩心性的慕容卿染。
“你……哼,不過是一個賤婢,本郡主如何打不得。”慕容卿禾的語氣裏極是不屑。眾所周知,前幾日慕容卿禾與安平王的一個側妃起了矛盾,慕容卿禾一怒之下就扇了那側妃一巴掌,這下可好了,那側妃的家世也算清貴,又素來的得寵,將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最後是明貴太妃出麵才將事情平息的。
“郡主此言差矣,我朝以孝治天下,皇上更是我朝孝子的典範,郡主這話置皇上於何地,置我南安國統於何地。”還是那樣戲謔的語氣,然而聲音卻是那樣的擲地有聲,不容置喙。一聽這聲音,慕容卿禾與慕容清華同時轉過身去,慕容清華一臉欣喜的說道:“楚大哥,你來了啊。”而慕容卿禾,一派嬌羞,麵色泛紅,到更添了三分的豔麗,雲隨晚看在眼裏,忽然有些明了,難怪這合德郡主這般打扮,敢情是為了和楚痕相稱啊。
“痕哥哥……”慕容卿禾欲言又止,端得是嬌羞無比。痕……哥哥……雲隨晚隻覺得滿身的雞皮疙瘩,再看一眼楚痕,果然也是滿麵黑色,嘴角抽~搐。
“郡主有禮了,還是喚我楚相吧。”楚痕客套而有禮的說道,慕容卿禾聽到楚痕如此刻意拉開距離的話語,一張小臉上滿是受傷,淚盈盈的,倒是我見猶憐。雲隨晚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覺得煞是有趣,忽然間楚痕戲謔的目光再一次射向雲隨晚,雲隨晚避不及,恰好對上,忙低下頭,這一幕落在慕容卿禾的眼裏就是“眉目傳情”。慕容卿禾氣急,又想出言諷刺幾句,卻被身邊的安平王妃給拉住了。慕容卿禾不甘心的跺了跺腳,也就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