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雲隨晚沒有任何的動靜,每天早上去給柳氏請安,然後去瀟然閣探望雲向晨,之後便待在琉璃居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樣的情況多少讓府裏那群等待看好戲的女人有些失望。
連日來的春雨綿延了好久,這一日終於是放晴了。雲隨晚看著這天氣倒是難得的好興致,帶著雲煙雲霧一眾下人去花園采些白玉蘭準備做糕點,不料卻是冤家路窄。
雲隨晚看著雲嫣然帶著一群人怒氣衝衝的過來,像隻好鬥的公雞,頓時心底隻覺好笑,臉上還是掛著千年不變的溫和得笑意。
“妹妹近日可好?”雲隨晚純粹是客套的問了一句,怎料這話聽在雲嫣然的耳朵裏就是怎麼聽怎麼諷刺,她被雲墨陽禁足多日,若不是柳氏求情,鎮國候府施壓,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出來,如今雲隨晚這麼說,她隻覺得十分諷刺。
“妹妹最近犯小人,自是沒有姐姐過得好。”雲嫣然憤恨的說道。
雲隨晚聽她這麼說,也沒有接話,隻是淡淡的笑笑,就帶著丫鬟們往花園方向走去,雲嫣然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是氣結。正惱怒著,便看見柳靜初嫋嫋娉婷的身影朝這邊過來,蓮步輕移,豔冠桃李,當真如一枝含苞待放的牡丹,豔麗無比。雲嫣然連忙迎上去:“靜兒姐姐。”
“嫣然妹妹,你也是去花園?”柳靜初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讓這花兒都掉了顏色。
“是啊,靜姐姐,不如一道走?”雲嫣然乖巧的答道。從小她就怕這個表姐,這個表姐不僅容顏出眾,心底更是有主意的,她還記得有一次她去鎮國候府小住幾日,結果一個丫鬟不小心燙著她,正巧這一幕被來探望她的柳靜初看見,柳靜初二話不說下令將那個丫鬟拖出去杖打二十大板,看著那個丫鬟渾身血跡斑斑,她心底忽然一寒,從此她就對這個表姐敬畏十分了。
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雨後的花園一派的生機勃勃。
“晚兒妹妹也在啊?”雲隨晚正低頭查看那株玉蘭時,身傳來輕細的叫喚聲。
雲隨晚一回頭果然看見柳靜初曼妙的身影過來,雲隨晚低低一笑,直起身子,微微一曲: “原來是靜姐姐和妹妹啊。”
“晚兒妹妹好興致,一大早就來看這玉蘭花了啊。”
“這幾日連綿的春雨,人都要發黴了,這不今日難得的好天氣,就出來走走了。”雲隨晚清吟淺笑,一派大家閨秀之態。
“妹妹可是喜歡白玉蘭?”柳靜初注意到了雲隨晚的目光一直聚集在那株白玉蘭上,便試探著開口。
“倒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隻是這白玉蘭是家母所愛之物,我也不過是睹物思人罷了。”雲隨晚淡淡的說道。
“我記得姨媽並不喜歡白玉蘭啊……哦……想必晚兒妹妹說的是玉夫人吧……也是,畢竟是生母。”
雲隨晚看著一旁柳靜初的唱念做打,沒有任何的動作,柳靜初,果然不簡單。明明是賞花之事也能被她巧妙的話到人事上,她這麼一番話下來,直指雲隨晚不孝,一心隻念著生母,而不顧如今的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