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兒來了啊。”柳氏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親切溫和。

雲隨晚溫和一笑,心道,這柳婉兒到真是能忍啊,今早吃這麼大虧,還能不動聲色,怪不得能在京裏有這樣的名聲。既然這樣,雲隨晚也樂得裝作什麼也不知,然而,偏偏總有些腦子不靈光的人喜歡出風頭,唯恐天下不亂。

“夫人,你看陌兒這是怎麼了,怎麼眼眶都紅了。”耳畔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雲隨晚抬眼一看,倒是個嫵媚的少婦鵝黃色的流雲衫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姿,一個婉約的百合髻倒顯得一張瓜子臉更加嬌俏,額畔垂下玉質佩環,更襯得膚色如玉,倒是個美人。

“母親,這位是?”雲隨晚訝異的問道。

“哦,這是青姨娘,青青,還不見過大小姐。”

“婢妾見過大小姐。”青姨娘嗲聲嗲氣的道,“不知道大小姐是如何對待奴仆的,隻是我們雲相府向來是以仁厚著稱的,鮮少懲罰奴才,想來大小姐在連雲崖待了這麼多年,不清楚是正常的。”青姨娘的臉上布滿了嘲諷與蔑視的意味。

“哦?原來是這樣。”雲隨晚把玩著手上的一串蜜蠟珠子,輕聲細語,“隨兒雖離家多年,倒是沒有姨娘這麼守法懂禮,但到底還記得大家的規矩的,什麼叫做尊卑,什麼叫做嫡庶到還是記得一二的,不知姨娘覺得呢?”言下之意就是,你一個半仆半主的姨娘,主子還沒有開口,你有什麼資格開口!

在場的都是深宅大院裏善於宅鬥的聰明人,自然聽出了雲隨晚話裏嘲諷鄙夷的味道,青姨娘氣結,“沒想到大小姐還記得這些禮數,就是不知道是否還記得要寬待奴仆這四個字,這可是相爺治家的一個重要因素啊。”青姨娘麵帶挑釁。

雲隨晚還是一臉的溫柔,甚至臉上璿出一抹更加清豔的婉約,“隨兒自然是謹記。”

“那大小姐如何解釋陌兒的事。”青姨娘步步緊逼。

“這個啊,陌兒不懂規矩,以下犯上。”雲隨晚照例話語簡潔,然而此話一出。

“奴婢冤枉啊,沒有,奴婢冤枉啊,奴婢沒有冒犯大小姐。”陌兒立馬梨花帶雨的跪倒在地上,那神情仿佛是遭受了極大的委屈。

“大膽,主子說話,你哭哭啼啼的算是什麼樣子,有什麼冤屈,隻管說,夫人會為你做主的。”柳氏身旁的芍藥喝聲道,表麵是斥責陌兒,實際上卻是坐實了雲隨晚冤枉陌兒的事宜。

雲隨晚也不說什麼隻是低頭把玩手鏈,那陌兒怯怯的看了雲隨晚一眼,帶著哭腔:“夫人給奴婢做主啊,奴婢怎麼敢冒犯大小姐,怎麼敢,隻是今兒早上白嬤嬤吩咐奴婢去告知大小姐今天有個家宴,誰知奴婢一到琉璃居就被攔下了,之後,之後……”陌兒沒有再說下去,言外之意大家都聽出來了,於是投射到雲隨晚身上的目光也就各異,青姨娘更是挑釁的說道:“這下大小姐怎麼解釋。”

雲隨晚緩緩抬頭,素手拂過額前的秀發,目光清澈:“青姨娘,這話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