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楊沒有讓唐雲澤到家裏坐坐,這時候邀請會顯得太過隨意,而他也不似安海誓那般主動難纏,隻是禮貌性地征詢她是否需要人攙扶上去,在得到否定答案之後便紳士離開。
柳楊拿著鑰匙拚命對準鎖孔,屢試屢敗,她泄氣,腦海中突然閃現那次跟安海誓一起開鎖的畫麵,他嘲弄的語氣,靈巧的手指,還有微揚的唇角……
自從上次跟他有了那個……接吻之後,她就經常莫名其妙地會想起他,那帶著微涼的觸感,卻能引起她渾身燥熱的悸動,那種感覺如此——刻骨銘心。
她使勁晃了晃腦袋,不行不行,不要想,不可以想。
她重新對準,“啪”,這次終於打開了,她側身走進去。
“看來你該換把新鎖了。”
“誰!”忽然響起的聲音讓她一驚,立即警惕,轉而又立馬意識到:“安海誓!又是你!”
此時正坐在對麵沙發上的男子不是他還能是誰!
安海誓斜傾在沙發上,裹在西褲裏麵修長的腿優雅地疊交在一起,窗簾被拉在一邊,夜空中的月光透過窗戶稀薄地打在他身上,映出他那張似笑非笑的麵容。
柳楊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摁下點燈開關,說:“你當我這裏是你家了是吧?你還……你還好意思來找我?來了大晚上的你好歹開個燈啊!這樣不聲不響地是要嚇死鬼啊!”
安海誓還是一如既往地氣定神閑,有條不紊地說:“第一,我絕對不會允許我的家有這麼劣質的鎖以及顏色如此怪異的窗簾,所以你放心,我做不到把你這裏當成我家。第二,我並未做什麼傷害你身心健康的事情,如果你指的是上次接吻的事,我記得你當時沒有拒絕而且很享受,雖然之後反咬了我一口,所以我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第三,不開燈是為了……幫你省點。”
柳楊咬著牙:“那我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
噎住。
她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冷著臉坐在另外的沙發上,自顧自地去檢查那腫得有些例外的腳踝。
安海誓墨瞳瞥過來,嘴角一勾:“苦肉計演得不錯。”
柳楊現在開始懷疑,他們倆真的是一個戰線的嗎?為什麼她有種想掐死他的衝動?她強壓下火氣,不搭理他。
“看樣子他是喜歡上你了,可惜啊,他剛剛明明很想吻你,卻不敢。”
什麼意思,難道他剛才一直在窗邊看著?難怪還說窗簾不好看,變態!
柳楊冷聲說:“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啊?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多有不便,門在那邊,你應該很熟悉,走好了,不送。”
安海誓笑道:“你確定要讓我走?”
“再確定不過!”
“也好。”安海誓起身,從口袋取出名片大小的紙條,放在桌上之後,便邁開步子向門口走去。
柳楊拿眼瞟了瞟,紙條上麵寫著一個人名、電話號碼以及地址,她頓悟,衝即將消失的背影喊道:“喂,這到底是誰啊?你回來!給我說清楚啊!”
※※※
晚上十點,冬棉撅著屁股趴在葉陽的陽台上,伸著脖子,翹首期盼。
她在柳楊的指導下穿了一條黑色露肩長裙,知性又不失性感,平日素麵朝天的臉龐化了淡妝,又添了幾分女人味。
在她身後,是她為今晚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這是她第一次做菜給大叔吃,為此她上網學習了很久。她希望今天可以給大叔一個驚喜。
可是為什麼大叔還沒有回來?
該不會是大叔陪其他女人過情人去了吧?
冬棉緊張起來,不會不會,大叔才跟陳笑笑分手沒多久呢,怎麼可能那麼快又有女朋友,她一邊安慰自己,一邊盯著小區來來往往的車輛。
這時,濃濃夜色中緩緩出現一輛白色路虎,那是大叔的車。
冬眠欣喜,趕緊跑進客廳,拿出鏡子檢查自己的妝容,理了理自己的裙擺,把白色長蠟燭點燃,關掉吊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