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啞然失笑,逗趣道:“怎麼,班長你沒去過,很好奇嗎?要不要我帶你進去看看?”
班長橫了我一眼,說:“我這是在辦正事呢!你要是願意幫忙就留下,不願意幫忙就快走!”
“辦正事?班長你這個樣子,是在……是在監視誰嗎?”
一瞬間我非常擔心,是舒哲沒有經受住“香菜餡包子”的誘惑,跟他一道去了這間旅館,班長跟蹤弟弟才過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我留在這裏就是自尋死路啊!等到班長弄清了事實原委,不把我殺了才怪呢!
幸好聽班長解釋之後,我才知道這件事跟舒哲無關。
倒是和一直不來上學的莊妮有關。
曾經和班長同屬“貓社”的一位已畢業的學姐,昨天偶然碰見班長,對班長說:你們班那個畫畫很好的休學女生,最近經常出入旅館,恐怕不是什麼好兆頭。
聽對方的描述,班長立即就明白她指的是莊妮,並且立即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在前些日子的家長會上,於老師剛剛說過,某初三女生中考前被查出懷孕,前途盡毀,班長原本就非常擔心同班女生的安全,現在聽說莊妮三番五次大白天往旅館跑,隔天就跑來這座旅館門口,想親眼驗證一下,再作對策。
“葉麟,你來得正好,我躲在電線杆子後麵視角有點窄,你站出去一點,幫我監視莊妮有沒有過來,如果她打算進旅館,馬上給我攔住她!”
班長之所以鬼鬼祟祟的,一半是出於監視人的需要,另一半,是因為她畢竟是女生,一個人來這種地方,被來來往往的情侶盯著看,就算心底知道自己是為了正義,無論如何也會覺得不自在吧?
好不容易能顯示出我身為男生的優越性,我義薄雲天地往明處一站,大大方方地用眼睛檢視來往的情侶,試圖發現莊妮的蛛絲馬跡。
然而在出雙入對的旅館門口,我一個單身男人虎視眈眈地站著,也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
“誒?那男的是怎麼回事?他盯著咱們做什麼?是嫉妒嗎?”
“沒有女朋友就自己去找嘛!在旅館門口過眼癮算怎麼回事!”
“依我看啊,說不定是他女朋友給他戴了綠帽子,他是來捉奸的!”
“看他一臉凶相,應該是猜對了吧?等一會他恐怕要打進旅館來呀……”
“噗噗……”班長聽見了來往男女的議論,又見到我馬上就要發作的痛苦表情,很沒良心地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笑!還不都是因為你!”我氣道,“你也給我站過來!跟我站到並排!”
班長晃動著手中卷成紙筒的報紙,猶豫了一下。
“你就忍心讓我受大家嘲笑嗎?”我繼續說,“而且你以後是要當刑警的人,我一個人站在這裏非常可疑,你連一點風言風語都受不了,往後要是讓嫌疑人因此逃跑了,你就大大地失職了!”
班長咬著嘴唇想了想,覺得我說的也對,於是閉上眼睛給自己做了五秒鍾的心理建設,然後挪步到我身邊,跟我並排站著了。
不過打開了自己手中的報紙,擋住了自己連臉在內的上半身,真的很有電影裏蹲點刑警的風範。
隨著雨過天晴,頭頂的日頭越來越烈,進出旅館的人變少了,他們對我的閑話也少了。
然而還是有好事者說出“這兩個學生想進旅館又不敢進,幹脆去公園打野`炮吧”這樣的話,弄得班長在報紙後麵麵紅耳赤的。
就這麼監視了40分鍾之久,不見莊妮的蹤跡,我灰心道:
“班長,你的情報來源有問題吧?那個貓社的學姐可能看錯了吧?”
班長對我這個三心二意的監視者很不滿,她從報紙上方露出兩隻眼睛,盡職盡責地繼續巡查著。
“快躲起來!”班長突然將我向後方一推,我順勢躲到電線杆子後麵的同時,明白了班長這麼做的用意。
視線前方不遠處,幾乎有一年沒見的莊妮,踏著十分隨意,又十分期待的步伐,徑直朝旅館大門走來了。
還是那蒼白得有些病態的皮膚,質地柔軟的過肩長發,違反校規的斜劉海,同樣違反校規,但是獲得特許的裙子下麵的黑絲襪……
唯一的不同,從來都是盛滿憂鬱的眼神裏,含著一份欣喜,總體以黑色為主調的連衣裙,也係上了鮮紅色的緞帶,為壓抑的氣氛增添了一抹亮色。
她是一個人走過來的,班長光顧著尋找她的男伴在哪裏,失去了攔截她的最佳時機,等到班長醒悟過來的時候,莊妮已經輕車熟路地走進旅館的自動門了。
“男伴完全可以先開房,然後在房間裏等著她吧?”
我提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