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磨蹭了,趁警察沒來,大家各走各的吧!”唐江不愧是在道兒上混過一段時間的人,很有經驗。

我也催促大家撤離現場,以免被警察帶走問話,能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舒哲舉雙手雙腳讚成。

由於未來的誌願就是當刑警,現在卻不得不跟我們一起躲避警察,班長顯得很鬱悶。

“咱們明明是正當防衛,我可以去作證,讓他們被關起來的!”

班長恨恨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趙光頭。

舒哲去拉姐姐的手,“我不想去警察局,姐姐你也別去啊!他們都是些臭流氓,你去作證的話,對你的名聲不好的!”

“名聲什麼的才不重要!”

舒哲最後以姐姐如果去做筆錄,自己明天早上可能會沒飯吃的理由,勸服班長跟大家走了。

唐江因為家住在附近,又和我們不熟,所以第一個離開,他在離開前指著我說:

“葉麟,我大哥囑咐我不要找你的麻煩了,咱們倆的事就算揭過去了,不過你們今天可欠了我一個人情,小紅到底在哪裏,你總有一天得告訴我!”

我意味深長地看著旁邊的舒哲說:“其實也不太難找,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有機會你還是能碰上的。”

唐江不太滿意地回家了。

接下來我想帶李存壯去醫院治傷,還想過打彭透斯的電話,讓這個“略通醫術”的全才來給李存壯全麵檢查一下,但是李存壯說自己沒事,小時候打架受過更重的傷,悶頭睡上兩天就能痊愈。

李存壯反而更關心舒莎的安全,他讓我送舒莎回家。

“我……我的傷不重,但是我累了,沒辦法再打一架了。你不累,你把舒莎送回家,好不好?”

我有意減低速度,和腿部有傷的李存壯走在班長和舒哲的後麵,彼此相距一段距離,班長似乎也明白我想和李存壯留下一點男人對話的空間。

“舒莎被壞人攻擊,是我的錯。”我承認道,“你剛才打倒的那些人其實是我的仇家,因為偶然,他們以為我和舒莎有特殊關係——總之我會負起責任來,盡我所能地保護舒莎的。”

“你……你是朋友。”

看著李存壯全無智慧靈光的眼睛,聽見從他嘴裏說出這樣的話,反而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我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你不嫌棄的話,以後就當我是朋友,壯子,你也是我的朋友!”

李存壯多處受傷的臉,笑成了畢加索抽象畫一樣的怪奇圖案,但是我絕不會因此嘲笑他。

“那……那麼說,葉子你不會再變戲法,讓我摔倒了吧?”

“變戲法”指的是陰陽散手,至於他稱我為“葉子”,恐怕是因為我叫他“壯子”,他以為朋友之間就該這麼稱呼呢。

“嗯,朋友之間是不會打起來的,你放心吧。”

我再次勸李存壯跟我去醫院,但是他認準了的事九牛拉不回,無論如何也不肯去。

我隻好借來他的手機,在裏麵輸入了我的手機號碼,讓他有事一定要聯係我。

“朋友之間是要互相幫助的,”我說,“你如果有困難不來找我,我會生氣,你知道嗎?”

李存壯似乎畏懼於陰陽散手的威力,諾諾點頭。

我又問了李存壯的家庭住址,心想有機會可以去他家探望一下,就算是李存壯,一個人在家養傷的時候也會感到寂寞不是嗎?

因為李存壯普遍被大家認為缺心眼,又容易發怒,這種人估計沒有敢和他做朋友吧?

恐怕比“鐵血孤狼”的我,還要讓人退避三舍。

一想到我可能是李存壯唯一的朋友,我的心中就平添了幾分責任感。

李存壯突然又說:“好……好多人都喜歡舒莎。”

班長雖非故意,但是敏銳的聽覺還是捕捉到了這句話,她害臊地拉著舒哲走快了幾步,試圖和我們拉開更多距離。

“是啊,”明人麵前不說暗話,我壓低了聲音說,“我也有點喜歡,舒莎的確有不少可愛之處嘛。”

就像我預料的一樣,李存壯絲毫也沒有把我當成“情敵”的意思,而是把我當成誌同道合的同伴。

“我……我聽說,葉子你保護過舒莎好幾次,你做得好,你是壯子的好朋友。”

我的胸中忽然升起一種心酸的感覺。

“壯子,你打算保護舒莎到什麼時候?到她嫁人的那一天為止嗎?”

李存壯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倒是說:

“舒……舒莎這樣的好女孩,未來應該嫁給特別、特別優秀的人。不然我不會放心的。”

特別特別優秀嗎?我能達到這個標準嗎?我不由在心裏暗想。

李存壯反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葉子你不用擔心的,要變得特別特別優秀,那是將來要娶舒莎的人才應該有的煩惱,咱們兩個不用這麼麻煩的。”

“誒?”

“像咱們倆這麼醜的人,隻要遠遠望上舒莎一眼就滿足了,完全沒有非分之想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