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黑線,雖然我不是美分黨,但是我親妹妹是美國人,在你眼裏至少也算是裏通外國,免費送我一組竊聽設備,實在是受之有愧。
於是我去菜市場的賣水果大嬸那裏買了一個西瓜,送給鞋匠大叔解渴了,他本來還要推脫,我說坐地鐵帶著西瓜不方便,他才收下了。
書包裏帶著竊聽器走出菜市場,我突然想起,我今天恐怕是不能坐地鐵回家的。
要問為什麼的話,是因為坐地鐵需要過安檢啊!竊聽器怎麼說都是違法設備,萬一被查出來的話,不是橫生枝節,作繭自縛了嗎!
於是我改了主意去坐公車。
從小芹家坐公車回我家比較麻煩,需要中途倒一次車,好在兩趟車都不太擠,第二趟車我還撈著了一個座位,我抱著書包坐在最後一排的寬座上,隻等再過五站,就可以下車回家。
手機突然在褲兜裏震動起來。
本以為是小芹打來的,掏出來一看,卻是一個不熟悉的號碼。
“喂?”
“知道我是誰嗎?”
一個應該是女學生的人,用不太客氣的語調說出了上麵的話。
“不知道,你是誰啊?賣保險的?”
“先給我道歉吧。”
“誒?我連你是誰也不知道,幹嘛上來就要我道歉?”
“總之你就是得給我道歉,還有,你得請我吃飯,普通的不行,至少也得是西餐。”
“喂喂喂,蹬鼻子上臉了啊!至少說說你是誰吧?”
“我是何菱。”對方總算報出了姓名。
“啊……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何叔叔的女兒何菱啊……”
“沒大沒小,叫我何菱姐!”她還挺不高興。
“好吧,看在何叔叔的麵子上,何菱……姐,我為啥要請你吃西餐啊?”
“為什麼?”何菱在電話裏輕笑起來,“上次那個來跆拳道館踢館,叫任紅璃的女人,不是自稱是你嶽母嗎?”
任阿姨的確在跆拳道館說過我是她女婿,回想起來可真夠丟人的。
“哼哼,葉麟,你嶽母有沒有跟你提起過,她的銀項鏈丟在某個地方了啊?”
我立刻警覺起來,“你是說,任阿姨的銀項鏈,是丟在跆拳道館,然後被你撿到了嗎?”
何菱在電話那邊不置可否。
我有點生氣,“那條銀項鏈雖然不值錢,但是是任阿姨母親的遺物,你既然撿到了,為什麼不早點通知我們?”
何菱微嗔道:“又不是我撿到的,是其他男學員撿到,以為是我丟的,就拿來給我了。銀價現在都不到4塊錢一克了,這種項鏈看上去又不是古董,我怎麼知道你們這麼當寶貝?”
仔細想想我也沒理由跟何菱發火,便換了比較和緩的語氣:
“何菱……姐,那條項鏈任阿姨真的挺看重的,你把它看好,別再弄丟了,我一定請你吃飯,一定請你吃西餐!你哪天方便?”
達到目的的何菱高傲地哼了一聲,“星期五晚八點,到步行街的彼得堡西餐廳碰頭吧!你可要事先訂位子!到時候讓我站在那裏排隊的話,可別說我不把項鏈還給你!”
“俄式西餐廳?”我隨口問道,“你吃得慣那裏的口味嗎?我聽說那裏的西餐有點粗糙,雖然份量比較足,我比較喜歡吧……”
“你甭管我吃不慣吃不慣,我就想嚐個新鮮還不行嗎?”何菱似乎在玩弄什麼小鑰匙,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有不少外國人會去彼得堡西餐廳,聽說連老板娘都是外國人,不是很有情調嗎?你就知道吃!對了!別忘了在飯桌上向我道歉!”
“道什麼歉?”我裝傻。
“當然是……你在擂台上羞辱我的事啦!”何菱恨恨地說,“你不光讓我輸得那麼慘,還……還扯開我的練功服,吃我的豆腐,要不是看在葉叔叔的麵子上,我才不會這麼容易地饒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