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紫袍公子的白貓(1 / 1)

當自己後院那隻老母雞發出第一聲啼叫,一毛便條件反射起身穿衣,動作麻利迅速,再熟門熟路的打開店門。秋日的清晨,涼意有些咄咄逼人,一毛雙手握攏哈了口氣抬頭望著自家茶館匾子發呆。

這茶館是一毛他爹留給一毛僅有的兩樣家當之一,另一樣就是在後院打鳴的那隻老母雞。依著一毛他爹的說法就是:有間茶館衣食不愁,有隻母雞吃蛋不愁。怎奈那母雞自一毛他爹走後便隻打鳴不下蛋了。

一毛正兀自思量著是否去弄隻公雞回來,冷不防瞧見一團白蒙蒙的東西竄了進來,頓時打了噴嚏立馬精神起來,提著掃把快步走到一張桌子旁打算將那白團打出來。

掃把還沒提起,那白團已經沿著桌角溜了出去,一毛又是一顫,立馬轉身。隻見一人穿著紫色錦袍緩緩踏入店內,懷裏抱著團白貓。那白貓十分乖巧的晃著尾巴,見一毛看來便脆生生叫了兩聲。

“阿錦,你又調皮了。”來人三分責備七分寵溺的揪了揪貓耳朵,對著一毛歉聲道:“我家阿錦好動,沒嚇著你吧?”

一毛提了一下掃把,橫眉掃了一眼過去,好一個白麵書生啊,麵若冠玉,眼若秋波,良家婦女都受不了啊!

可咱一毛小姐不是良家婦女,她是亮堂堂響當當的有間茶館女掌櫃。所以一毛立刻大赦了那白貓的冒犯之罪,笑盈盈道:“客官,您請坐。”

來者都是客,有客就有錢,有錢誰不賺啊?那書生摸樣的人提著衣炔往凳子上一坐,笑眯眯地問:“這裏有客房嗎?”

客房?這裏可是茶館啊!這跟和尚進了怡紅院一樣的新鮮,可一毛仍舊不發脾氣,還是笑著:“客官您真會說笑。”

她臉上笑得跟朵剛開的喇叭花一樣的,可心裏已經長滿了仙人掌,她敢擔保,這位客官再要說一句不靠譜的話,她就讓他滿臉帶刺地回去。

這位客官當然沒有帶刺回去,因為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桌子上卻多出了一錠金子,瞧那塊頭能有三五兩的樣子。

一毛的臉上和心裏現在都開滿了喇叭花,她笑得也更加響亮了:“要住店是吧?這個可以有!”

當然可以有了,有間茶館雖然專門賣茶,可老板也是要睡覺的嘛!後院就是起居室,除了她的閨房之外,她老爹的房間一直還空著。當然,還有一間雞舍,他要是不嫌棄,她家二寶的窩可以讓勉為其難地讓給他。

有願意花金子的二百五,就不要怪咱一毛小姐利欲熏了心肝。她恭恭敬敬地將他往後院引,順便還偷偷瞪了那叫阿錦的白貓一樣,小東西,叫你嚇我,今晚讓你和雞睡。

既是茶館最寬敞的自然是大堂了,這後院平日裏就一毛一人和那隻家傳老母雞住著,如今添了一人一貓頓時顯得擠了。

好歹收了人家金子,狗窩沒有雞窩還是有的。一毛搓了兩下通紅的手掌,俯身鑽進雞窩將那老母雞抱出來,學著書生的樣有一搭沒一搭順著雞毛,仿佛手上抱著的是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

她爹自小教導,輸人不輸陣。那隻傲嬌的白貓又怎能和自家祖傳母雞相比,何況還是隻會打鳴的母雞。

想到這一毛笑得更歡了,三步兩下小跑到那人身旁,熱絡道:“客官不用客氣,這屋子您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保管冬暖夏涼,蚊蟲不擾。”

這金主也不言語,手裏多了錠金子,看那個頭明顯比先前那錠大了一圈。一毛手一抖不小心順下兩根雞毛,不愧是金主啊,讓人想不宰都難。

一毛利索接過金子,爽快的放下老母雞,領著金主到她爹房前,“客官您請進,本店有茶有饅頭,隨叫隨到。”

紫袍公子略一笑終於又開口說了句話,“那就來壺茶水吧。”一毛還沒來得及接話,便瞧見那名喚阿錦的白貓衝著金主叫了兩聲,竟生生讓一毛聽出了叫聲中的幾分委屈。

這麼坦蕩蕩的訴苦一毛聽明白了,金主自然也明白。果不其然金主又開口了,“如若方便,勞煩帶兩尾新鮮小魚。”

一毛咧著牙直盯著白貓,眼神那叫一個情真意切,穩如磐石,恨不得能盯出兩尾活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