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有時間留下那三個字母,說明她並不是隨著那馬車的印記而落入懸崖之下,而這周遭並沒有打鬥的痕跡,按理說有安王在側,他會護她周全。
除非,當時安王也出事了。
寧王曾說,當時安王從拓跋逸的手下救下鳶兒之時,身上確實負傷,而後來拓跋逸將鳶兒擄走,安王便跟隨而去。
恐他也未有時間處置自己的傷勢,所以,這也能解釋此處並無打鬥痕跡了。
到底是誰帶走了她?
如今拓跋逸已死,按理說不會再有旁人了。
除非……
想到這,他幽暗的眼睛徒然收縮。
“顧子墨,這附近可有山匪出沒?”
顧子墨環視了一圈,眸光深凝。
忽然,他似是想起了什麼。
“皇上,這附近有個清風寨,當年安王爺押送糧草路過此處,遇到那清風寨的匪徒攔路搶劫,這群烏合之眾哪裏是安王的對手,結果那寨主當場被安王爺斬於馬下。”
難道是這群人要為他們寨主報仇?所以劫持了兩人?
不好,鳶兒有危險。
景瑜心中警鈴大作。
但是鳶兒在他們手中,若是強行攻打,恐其對她不利。
此事,還需再謀劃。
“先下山去鎮內打探消息!”景瑜隨即又命令道:“顧子墨,你輕功卓絕,看能否想辦法前去寨內一探,記住,一切以皇後娘娘的安危為先。”
“屬下遵命!”顧子墨躬身領命,袍角一蕩,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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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
驀地睜開眼,景澈低呼了一聲。
二當家此時正坐在床頭,托著下顎細細瞧他,被他突然地一聲,嚇得不輕。
“公子,你小心傷口!”
“你是誰?”
景澈的聲音冰冷入骨,與他那一張完美無瑕的俊顏毫不相襯。
“跟我一起的女子呢?”還未等二當家回答,景澈又急切的問道。
“你嫂子?她在休息!”
“我要見她!”他拔高了聲線,臉色微微泛白,額頭上微閃冷汗。
“我不是說她在休息了嗎?”
二當家瞥他一眼,似乎還是睡著的時候可愛,這醒來了完完全全就變了個人似得。
“我要見她!”
他複又重複了一句,聲音低低的,卻透著一股氣勢。
二當家眉毛一籠,臉上有絲不快。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這是哪裏?”
“我問,她在哪裏!”
此時的聲音透著幾分陰冷,殺氣彌漫。
二當家被他這一嗬,心髒微微一縮,隨即朝外頭吩咐。
“去帶莫大夫過來。”
過了片刻,莫梓鳶嫋嫋的身姿款款而來。
“你怎麼樣?”
她剛踏入門口,景澈便迫不及待要從榻上撐坐而起。
“小澈,你別動,小心傷口又裂開。”
這聲‘小澈’讓他思緒萬千。
“你沒事吧。”
他隻是想確認她是否無恙。
“恩,我沒事,二當家人不錯!”
一旁的二當家聽她這樣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當初確實是想搶劫他們來的。
景澈聽完,並沒有隨著她的目光投去感激的一瞥。
“孩子還好嗎?”
“她也沒事!”
沒事就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又躺了回去。
舊傷新傷,他身子確實有些乏力。
“你真是他的嫂子?”
二當家見他眼底的關切以及對自己的疏離冷漠全然不同,不由得心下狐疑。
“二當家說笑了,此事還能做假嗎?你若不信,自可問他。”
莫梓鳶說的雖然是事實,但是心理還是有些發虛,景澈每次看她的那眼神,總是那般炙熱,每次都讓她全身發麻。
“真的?”二當家果然湊過身子問道。
“……”
見他不答,莫梓鳶連忙嗬責了一聲,“小澈,怎麼那麼沒有禮貌!”隨即朝二當家一笑,“二當家,你別跟這孩子計較,他就是這臭脾氣,被我和他哥給慣壞了,見了陌生人都不會搭理,慢慢熟悉了就好!”
“原來是這樣!”二當家沉沉的吐了一口氣,微眯著眼,“我會讓你熟悉的!”
乖乖,這二當家那霸氣的氣場愣是讓莫梓鳶差點脫口叫好。
這畫風太搭了。
如不是熟悉景澈的個性,她此時肯定會在一旁大呼。
在一起。
景澈卻是嘴角閃過了幾分苦澀。
“都出去,我要睡覺!”
見他出聲趕人,莫梓鳶暗自翻了個白眼。
“這可是二當家的房間!”
“莫大夫,無事,我的就是他的。”二當家雙臂環抱站的床邊,怔怔的看了他良久,才堅定道:“本姑娘要你當我的夫婿!”
莫梓鳶這種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女性都詫異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可那當事人景澈卻無半分表情。
好像這事不關他的事一般。
但從來聽說的都是什麼‘壓寨夫人’,沒想到倒是遇到了‘壓寨夫婿’。
“有無異議?”
見他不鹹不淡的表情,二當家理不清他心中的想法。
他仍是沒有回答,也沒有看她。
“說話!”
她的語氣有些許怒意。
景澈卻索性閉上了眼。
“你說不說?”她拔高了聲音,冰寒的麵容上散發著怒氣。
莫梓鳶見她已經發怒,趕緊救場。
“二當家,我這弟弟脾氣很拗,讓我跟他單獨聊聊!”
“好。”二當家看了床榻上的男子,又看了一眼莫梓鳶,“好好勸勸他,不娶也得娶,這裏,本姑娘說的算!”
“是是是!”
莫梓鳶目送她離去。
“小澈啊,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娶房媳婦,你說,我對得起你那早早死去的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