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頑固,大寶瞬間明白了所有事情,他所謂從陰影中走出來,全部都是騙人的,在他內心深處還是脆弱,他還是想把自己關起來,能躲開李星仔就躲開李星仔。
他要是真的堅強起來,也不至於在一個房間裏麵躲那麼久不肯出門,還聲稱自己是修行閉關。
要是真的內心強大,也不會因為牆壁隔音效果好而不吼出聲音,他要是真的願意走出那扇大門,他會自己想辦法,而不是把自己鎖起來。
萬般無奈之下,大寶不得不一五一十道出原委,“好,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李星仔,曹老頭子和曹達的事,我就老老實實告訴你。”
“曹老頭子被李星仔給逼死了,後事怎麼處理的我不關心,”大寶神情凝重,“我隻知道現在李星仔手頭有曹達手頭有你出事那晚視頻錄像,之前我們用他逼死曹老頭子視頻做交換,誰知道李星仔後來出爾反爾,聽說現在又要起訴你。”
大寶把自己想法說出來,“後來我突發奇想,如果你要是進去部隊躲一躲,李星仔他也沒有任何辦法,等事情平息了,你也可以退伍,對你來說,這是千載難逢好機會。”
好像說得很有道理,但大寶越是說得多,澤文彪就越是覺得沒麵子,想當初他在鬆北大也是一個傳奇,他們那一屆的學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是以後的好幾屆,包括二胖在內的人都仰慕不已。但是現在,淪落到要一個新人幫他脫身。
他知道自己已經英雄落幕,現在換了時代,當年的風流人物隻是傳說。
聽完大寶敘述,澤文彪從還吃得興致勃勃的勁兒突然間停下來,眉頭皺成一團,那種屬於男人的爭風吃醋,一種男人的尊嚴瞬間變得全無。
“嗬,”澤文彪瞪著眼睛看大寶,“這大半年時間以來,你是長進了不少嘛。原來你說了這麼多,還不就是想讓我去當兵……”
大寶看出來他的不對勁,大寶並不是想搶他風頭,而是真心實意想要幫他,趕緊解釋說:“不是你想那樣的文哥哥,我隻是……”
澤文彪臉色沉了下來,看到大寶慌張焦急樣子,趕緊變了臉色大笑起來,“哈哈哈……你怎麼不早說?當兵可是我的夢想,說實話,我早在網上報名,本地武裝部征兵辦已經通過初審,確定我是預征對象,再過幾天就要體檢,體檢過後就是政審,時間緊急得很。”
“啊!文哥哥你說真的?”大寶聽得這消息有些喜出望外。
澤文彪喝一口飲料,確認地說:“那當然,你文哥哥什麼時候欺騙過你?我還是我,一個打不死的小強。”
“哈,你是我的文哥哥,你是打不死的文哥哥……”大寶興高采烈快要尖叫出來,隨手拿起桌上一杯水就要跟他來一杯,可一想到這些都是過期的,趕緊放下說:“算了,文哥哥你都吃了,多補補身體。”
這樣一來,大寶所費口舌也就覺得劃得來,好歹勸說回了一條年輕鮮活生命,同時也覺得好有成就感,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一高興下來,澤文彪把所有東西都給吃了,吃完的時候還撐著肚皮說:“好飽,好像這是除了雯雯給我做的之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這一點不是吹牛的。”
大寶卻不這樣覺得,臉上微笑表示同意他的內心感受,自己心裏卻想:這是我見到過最惡心的東西。
飽食思淫、欲,這話可是不假,澤文彪把自己事情考慮進去,卻也沒忘還有一個等待自己女人,那個女人現在還沒有下落,倘若真是當兵兩年,兩年之後又是怎樣一個情景。
要是有機會,澤文彪真想對那個女人說:別等我了,找個好人就嫁了吧。
要是雯雯也在,相信雯雯也會說:這天下,好人多的到處都是,除了你再也沒誰能代替。
這樣的場景,換做二胖,那肯定又是另一種感覺,相信圓圓會對二胖說:對不起,你是一個好人,相信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再見。
二胖毫不客氣,擲地有聲:這特麼還用你說麼?那必須的啊。
換做大寶,或許他會風騷地對唐茹說:餘生請你指教。
這看起來很有詩情畫意,充滿畫麵感,但這次真的走了,那就注定形單影隻,浪跡天涯這形容都有些寬帶人,那叫流浪,孤苦伶仃。
可澤文彪當兵這件事,也不是那麼容易,容易幹不成大事,後麵的艱難險阻,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