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她們是有事相求才來,但是這求人辦事也太過怪異,連個東西都沒提。
柳豔還是太高看曾於海的清廉,雖說是個老頭子,但骨子裏存在的東西難以改變,打斷柳豔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他刻意把下個月重複兩遍就是突出重點,說明這把老骨頭手頭已經沒有什麼實權,她們的奉承已經沒有什麼作用。
這點意思就連柳青這個小丫頭都聽得出來,更何況還是柳豔這個老江湖。
“曾伯伯......”柳青正要說什麼時候被柳豔給拉住阻止。
柳青心裏想的又怎麼不是柳豔心裏想的,柳青想說的話也是柳豔想說的,但是柳豔知道,柳青隻是自己妹妹,實際上跟這事關係不大,所以有些話還是自己說的好。
盡管在沒有開口之前曾於海就拒絕了她們,但柳豔不會放棄,盡管曾於海下個月就要退休看他這樣子也要老骨頭散架,不過還是要說。
“曾伯伯,我知道我們不應該來麻煩您,但您是我們唯一的希望,現在隻有您能幫助我們,”柳豔已經把聲音放得最柔和,委曲求全,“鬆北大學是爸爸一手創辦,你們曾經也是戰友,但是現在鬆北大就要散了,您要是不出手幫助,那爸爸的心血就全部要毀在我們手裏,您現在還是市長,求您看在戰友兩字情分上向我們伸出援助之手。”
“唉!鬆北大學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可是有心無力啊,你知道的,你爸爸當初是個乞......”曾於海差點就把柳永訓是乞丐的事情說了出來,可那等於就暴露自己曾經,現在這麼光鮮,誰他媽還想提過去。
縱使這話還沒說完,她們都知道那是曾於海故意停下來,目的就是要把她們掃地出門。
聽到這裏柳青火冒三丈,差點沒克製住內心狂躁,柳豔同樣心裏被刀戳一般,臉色變得紅腫起來,乞丐怎麼了?乞丐也可以建立學校,乞丐也可以名垂青史。
要不是柳豔跟她手拉著手暗地裏阻止了她,柳青剛才對他的好感頓時變成怒火。
見兩人被貶低覺得無話可說,曾於海乘勢追擊,“現在這社會啊,形勢變化很快,今天沒了一個鬆北大學,明天就會出來一個梅北大學,是吧。隻要我們想通了,也就沒必要死死揪住鬆北大學,靠你們的工作經曆,在任何一家大學做事情,待遇我不會比現在差,所以呢......”
“是啊,曾伯伯,感謝您的好意,我們會考慮的。”柳豔再也聽不下去,拉著柳青的手,眼裏含著淚花退出辦公室,走的時候還向他鞠了一躬。
柳青死活不肯低頭,要不是柳豔拉著她,她可以馬上衝過去把他給滅了,一個老不死的還那麼囂張。
柳豔一直很鬱悶,柳青更加鬱悶不堪。
“姐姐,為什麼?為什麼啊?”柳青沒忍住,哇地一聲蹲在地上痛苦起來。
柳豔經曆過人世間生離死別,也經曆過生活殘酷生硬,卻沒想到接二連三對她的打擊實在受不了,但她告訴自己不能再次低頭。
剛才的低頭算是給曾於海做最後道別,這種人最好一輩子不要見,就當給自己父親替他那些所謂的戰友情說再見。
柳豔抬頭仰望天空,天空偏偏又是灰蒙蒙的,鼻子一陣酸楚,兩滴眼淚漸漸滑落下來,她用手背輕輕擦拭。
“小青,這就是現實社會的殘酷,我們都還小,要學會長大。”柳豔這句話別有深意。
柳青知道現實社會的殘酷,卻沒想到這麼殘忍,也這麼沒有人情,她猜錯的所謂戰友情,隻是在輝煌時候,沒落時候的友情才算得上穩定。
“我先走了,你們後麵慢慢來吧。”柳豔莫名其妙來了一句,柳青聽完之後才覺得奇怪,抬頭起來看的時候柳豔已經沒有身影。
眼前站著的男人是牛犇,牛犇看起來還是那麼精神,圓嘟嘟的臉龐才兩天沒見就覺得想念,柳青當真想要上去捏一捏那肉團,可是忍不住比剛才還哭得大聲。
“你個死牛,你死哪兒去了?”柳豔一步跨上去抱住哭得更加肆無忌憚。
牛犇也抱回來,笑嘻嘻地說:“你不是叫我不要想念的嘛,所以我流浪去了。”
一聽就是鬼話,哪有流浪這麼快就回來的,柳豔知道是假話,可沒有那麼生氣,抬起頭在他胸前狠狠錘了一下。
“我這不是又流浪回來了嘛,所以這次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