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帶頭人,必須要顯示出沒有事情的感覺,可這種情況怎麼能不緊張,在停車之前狠狠捏了一把方向盤,用勁兒可以緩衝自己緊張情緒。
“請出示證件。”交警給他敬了一個禮。
袁天順把早已經準備好的駕駛證和行駛證遞過去,一句話沒說,免得被看出或者被聽出什麼亂子,因為交警也沒問什麼。
兩人現在緊繃神經,能做到的就是盡量少說話,可偏偏冷著臉問,“從哪裏來?要去哪裏?”
“哦,一個朋友這邊跑業務,剛下飛機,不熟悉,我帶帶他。”袁天順臨時編出來,說話的時候沒有什麼緊張語氣,隻是極力克製。
交警朝副駕駛的龐非看了一眼,“遠道而來。”說完之後又是一個標準敬禮,龐非朝他微微一笑表示敬意。
這個敬禮之後袁天順正常操作行駛,本來以為一顆吊著的心現在可以放下來,卻沒想到,車身還沒離開那交警,交警又在車身上狠狠拍了一下,也就是示意要他停下來。
還沒冷靜下來的心頓時亂跳起來,莫不是發現了什麼,最緊張的還是龐非,他害怕這一切還沒開始就結束,但是現在不能跑,一旦跑了就相當於自己把自己後路給堵死。
袁天順隻能賭一把,一個緩慢刹車把車子停下來。
“什麼事?”袁天順滑下黑色玻璃,輕言細語。
交警很仔細的看了他儀表盤,警示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這給人的感覺不對,交警是後知後覺,袁天順現在腦海裏轉著兩個問題,若是跑了還有一線生機,要是不跑,這輩子就算完了。
他給自己擺了兩個問題,可是不知道怎麼去解決,給他的時間不多,他選擇了前者,從一開始手就沒離開過檔杆,雙腳一直放在離合和刹車上麵,這是他給自己的暗示。
“你這樣開車很大意啊,右後胎氣壓不夠啊。”交警在他做好準備要跑的最後時刻,給了一個好意提醒。
他後悔自己差點毀了自己前途,慶幸有些時候自己的猶豫。
車子開出去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感覺沒有聲音,似乎要與整個世界隔絕,空氣要把兩人一起凝固起來。
這以後的路段都沒有檢查,袁天順和龐非都清楚,就這麼一次就要把自己給折磨死,以後的事情行動起來還更加困難,不知道還要怎麼處理。
很長一段時間以後,龐非終於忍不住車子裏的安靜,“以前怎麼沒查那麼嚴?”
“其實都一個樣,隻是以前我們開車沒做虧心事,所以不覺得。”袁天順緊張仿似打鼓的心跟著平靜下來。
經過這件事,袁天順以後的計劃要擱置一段時間,因為他要緩過來,好讓自己的心休息一下,這麼冒險的事情這輩子還是頭一回,估計以後再也不會,他基本上都要在心裏發誓。
龐非沒在公司做事情,所以隻要他自己能控製自己就不會露出馬腳,袁天順自然就不用說了,大場麵是見過,不過這對他來說是拿著生命在開玩笑。
他隻要稍微平複一下心情就能應付自如。
這一晚當然是不用去公司,早早回去睡了,洗澡的時候腦海裏一直在回蕩那個交警的眼神,還有那個胎壓顯示的標誌,就像一個魔鬼在纏繞。
掙紮一晚上之後接近淩晨才昏昏沉沉睡去,沒睡去之前做的夢全是零星散碎噩夢,睡去之後眼前一片綠油油,夢見滿地的青菜。
第二天早晨醒來之後噩夢全然忘記,青菜的樣子卻是清晰呈現在眼前,就好像滿屋子的陽光都是綠色,無比好的心情。
但若是一想到那個交警的樣子,愉悅心情一下子沉入昏暗之中。
袁天順自認為這是一個好兆頭,因為小時候就聽自己老頭子說過,這是要遇見什麼人,可他不敢多想,這輩子哪裏還有什麼貴人,自己就是最貴的人。
昨天的事情已經過去,袁天順要去公司,一路上什麼好的壞的都在想,就是不知道陰影什麼時候會散去。
剛走進大門就撞上秘書,秘書又是神色慌張,這表情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一張口就是,“袁董......”
“停!先讓我猜猜是好事還是壞事?”
袁天順猜了好事沒對,猜了壞事還是沒對,秘書最後解釋說:“有兩個人一大早就在等你。”
“你怎麼那麼不長進?給你說了多少遍,男的就說我不在,女的就說等一會兒。”
袁天順顯示嚴肅著,之後又是開玩笑的樣子,秘書當真不知道他什麼心裏,又很難辦樣子說:“一個男的,一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