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若璿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君浚心裏並不好受。
如果可以,他是希望她每一天都是快樂的。
疼她,疼到入心入肺了,也漸漸能接受起這副新皮囊了,可是她一天到晚都在傷神,為別的男人而傷神,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想要讓她重新喜歡上二十一世紀的一切,但直到現在,她還沒有半點想要留下來的跡象。
聽了他的話,若璿點了點頭,拿著他的T恤進了浴室。
等到她出來的時候,君浚已經把一天的工作忙完,把新買的衣裳拆了包裝扔到洗衣機裏清洗之後,他才進了浴室把自己收拾幹淨,出來時,若璿坐在電腦前不知到在看什麼。
“我曾經嚐試讓寵兒給你把文章寫下去。”君浚走到她的身後,大掌自然落在她的肩頭上輕輕撫著,話語含著極度的寵溺和憐惜:
“可是那家夥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哪怕給她千字一千的的價格,她坐到電腦前才打了幾十個字就一定會昏睡過去,每次都一樣。”
為了錢,蕭寵兒那家夥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可她連千字一千也打不下去,那就是說明她真的沒有辦法,又或許是冥冥之中注定這篇文不該由別人來代勞。
“你要不要給它繼續下去?”君浚揉著她的發,忽然問。
輕歌微微怔了怔,抬頭看著他,對上他溫潤柔和的眼眸,她輕抿薄唇,猶豫了半響,才道:“或許我真該把它延續下去。”
如果她把文續起來,把她所經曆過的一切都寫出來,到時候她是不是可以在文裏寫一筆,寫她回到這裏之後忽然又回去了,然後等她醒來,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慕寒的身邊?
可是,她發現這事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非常困難。
她在夏朝雖然隻待了兩個多月,可這兩個多月裏所發生的事情太多,比她過去數年加起來的還要多。
她發現哪怕寫兩百多萬字也是不能完全記錄下來。
“就找一些重要的事情記錄下來,那些瑣碎的事不要管了。”君浚輕拍她的肩頭,溫言道。
輕歌點了點頭,打開文檔,思索耳裏片刻,便開始認真翹起了一段段文字。
她打得飛快,比從前任何時候都快,心裏有故事,心中有感情,寫出來的文字哪怕不華麗不完美,可每字每句都是她的心血,是她感情的依托。
君浚坐在一邊,拿出一本書偶爾翻翻,偶爾看看她所寫的內容,知道她剛去的時候所受的苦,也知道那個叫慕寒的男人怎樣欺負她,心裏頓時燃起一絲無名火焰。
要是他能親眼看到那個慕寒,一定會親手好好收拾他一頓。
雖然輕歌打字的速度很快,也完全無阻攔地把心裏的故事寫出來,可整整一個晚上,直到淩晨兩點她也才打了一萬多字,連兩萬都不到。
兩萬字能表達些什麼?
心裏還有很多很多故事,還有很多事情想要記錄下來,可她發現記錄下來的時候卻特別特別的慢。
她忽然把一雙小手從鍵盤上抽離,回眸看了依然坐在一旁看著她的君浚,無奈道:“像現在這個速度,我什麼時候才能把所有的事記錄下來?”
“不是說了隻記錄重要的事情嗎?”
“我已經隻記錄重要的事情了。”
那些什麼吃飯洗澡玩耍賺錢的她都沒說了,可是,她生命裏有三個男人,如果不把與他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寫下來,又或者說不把寧太後和鳳九卿對她的逼迫都記錄下來,那這篇文會不會失去它原來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