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璿點了點頭,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怕,隻是見名楚這般認真的模樣,心裏總有幾分不安罷了。
“我送你出去。”名楚低頭在她額前吻了吻,才擁著她出門。
剛出門,才進入前院,倚風閣的院門前便出現了一人一馬,皇甫燁高大的身影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舉步向兩人走來。
“去吧,要是今夜得在宮裏過,一定不要離開皇甫燁身邊,明白嗎?”名楚垂眼看著若璿,慎重地交待道。
“我……”若璿抬頭看著他,也看著大步走向他們的皇甫燁,完全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他怎麼就能認為,待在皇甫燁身邊就是一件安全的事?難道他不知道燁皇子比其他人還要危險麼?
皇甫燁與名楚互視了一眼,各自眼下閃過一絲什麼,名楚道:“慕家軍軍營昨夜遇襲,想必是逮到了幾個東周的細作。”
皇甫燁看著他,目光冷冽,唇角那一絲笑意竟是不屑而帶著一絲諷刺的意味:“那就等慕寒好好查查,也好幫我東周國清理門戶。”
“你就不怕他會認為事情是你做的?”名楚挑眉,一臉玩味。
皇甫燁冷哼,大掌扣上若璿的腕,拉著她,大步向前院邁去:
“他若是連這一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還有什麼資格留在這裏?不如及早離開,也省得汙了我的眼。”
名楚不說話,隻是看著那兩道漸行漸遠的身影,搖頭歎息,說起來燁皇子和慕侯爺的脾性還真有那麼幾分相似,若不是政見不一,說不準還能做個不錯的搭檔。
那批東周的細作哪怕不是皇甫燁指使的,也必然和東周脫不了關係。
若是慕寒率兵攻打東周,難道他就能置身事外嗎?他哪來的信心能篤定慕寒不會對他出手?
父債子還,天經地義,他燁皇子難道沒有聽說過?
見他這副倨傲的模樣,名楚倒有幾分期待,期待著看看慕寒的反應是不是如他所想那般,能做到如此心平氣和,理性地麵對一切。
不過……他眉心微微蹙起,迎著清風,那道素白的身影一如從前那般清逸脫塵,隻是眼底一閃而逝的寒光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這些人已經動手了,看來安穩的日子已經成為過去,接下來,或許大家都要忙活好一會。
如他曾對若璿所說的,將來誰也把握不了,若是將來他有個三長兩短,若璿跟在皇甫燁身邊,至少還能多一個依靠。
二十多年前的政變結束後,表麵上看似亂世已平定,但實際上,真正的亂世,才剛開始而已。
……
“剛才名楚為什麼說是東周國的人襲擊慕寒的軍營?”
“這事與你有關?”
與皇甫燁離開倚風閣上了馬之後,若璿又習慣性地回身揪住皇甫燁的衣裳,抬頭看著他一雙深邃黝黑的眸子,她不無訝異地問道: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些被抓到的東周細作是真的還是假的?是不是有人想嫁禍於你,才會假扮東周的人?他們是想要挑起你和慕寒之間的爭鬥嗎?小燁燁,你別不當一回事,說不定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
她一輪嘴不停地在問也在說,皇甫燁隻是牽著馬,安靜地走在公主殿的小道上。
感覺到那雙揪著自己的小手收得越來越緊,她渾身上下也散發出一絲不悅的氣息,皇甫燁才低垂眼簾看著她,笑得輕柔:“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在關心慕寒?如果是關心慕寒,那你最好等他回來之後親自去問他。”
若璿怔了怔,兩道秀眉隨即蹙了起來,抬頭看著他依然剛毅的下巴,她抿了抿唇,良久才道:“兩個都關心,可以麼?”
既然兩個都是她的夫君,不管是名義上的還是實際上的夫妻關係,她也不希望她的夫君們自己起內訌打起來,傷了誰都不是她所願。
“你若說是關心我,我便告訴你事情的真相,若關心的是慕寒,那就請去找他。”他依然不鹹不淡地回應著
“我關心你,可以了吧?”若璿暗地裏對他翻了幾個白眼,實在拿他沒轍。
“誠意呢?”他低頭湊近她:“既然關心,那便先親一口吧。”
她的眉心越蹙越緊,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真恨不得一拳把他飛出去。
她該有骨氣地跟他說一聲,她不問了,可是,好奇心是十分難耐的,尤其都還是她關心的人。
事實上,她也沒說過不關心他。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極力把自己不滿的情緒壓下去之後,才又道:“別跟我開玩笑了,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夫君,你們的事我能不關心嗎?”
“你真當我是你的夫君嗎?”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是喜是怒。
若璿握緊掌心,忍住給他一記鐵勾拳的衝動,輕吐一口氣,才道:
“本來是不當的,可名楚說了不管我願不願意承認,我和你們都是行過大禮,定過親的,在你們和我解除婚約之前,你確實是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