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楚的目光驀地變得冰冷,他眼眸收緊,眼底閃過一絲深沉:“騙我好玩麼?”
他居然曾經真的相信她忘記了過去所有的一切!他竟然,不想懷疑她!
她念著洗髓經的口訣入睡,如今他以內力為她灌輸,輕易能亂她神魂。
亂了心神的人說的話必然不是假話,他們處於半夢半醒間,根本沒有精力去編造一個故事。
對付內功深厚的絕頂高手,這種方法或許沒有不輕易能發揮作用,但,對她這個完全沒有內功基礎的小女人來說,綽綽有餘。
可她,居然欺騙了他們所有人!
若璿分明沒有聽到名楚那句不悅的話,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慌亂中,用力抱著他:“帶我走,君浚,帶我……回家……慕寒強迫我……皇甫燁也欺負我……名楚……名楚討厭我,君浚……救我……”
一句話,又讓他心裏的火氣頓時散去不少。
“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你?”他自問對她還算不錯,至少在這裏殿裏,他表現算得上良好。
聞言,她嘟噥起小嘴,哪怕還處於懼怕中,卻還是不滿地怨道:“名楚明明討厭我,還裝著對我溫柔,好……假。”
他眉心緊擰。
“可是,他長得好帥,好迷人,我好喜歡他……”
俊眉,頓時舒展。
可她又開始不安了起來,拚命在他懷裏扭動柔軟得如同沒有骨頭一般的身軀:
“君浚,我活在文裏了,帶我回去,我不是九公主,我不是……太後要利用我,他們……不喜歡我,太後……早晚會知道,會殺我的……帶我走……我藏了好多寶石,嘿嘿……”
他揉了揉有點發酸的太陽穴,發現和身下這個女人基本上完全溝通不了。
是不是忘記了過去的一切,現在的她根本沒辦法回答他。
她有她自己的思維方式,他引導不了。
想坐直身軀離開大床,她卻依然死死抱著他的脖子,甚至,不斷把他拉向自己。
兩人貼得那麼近,就連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能清晰感覺到。
她口口聲聲呼喚著一個叫“君浚”的男人,不是慕寒,不是皇甫燁,不是夜清影,也不是他。
而是一個,他從未聽說過的名字。
他知道那是一個屬於男人的名字,沒有原因,他就是知道。
甚至,想到她從前或許就是這樣抱著她口中的“君浚”,心底便無端生起一絲怒意。
抱慕寒和皇甫燁夜清影他們也就算了,畢竟是太後金口賜的婚,行過大禮的,名義上,都是她的夫君。
殿裏的人,他可以忍。
但是殿外的,他半個都忍受不了。
忽然他拉開她的手,大掌落在她下巴上,握得用力:“君浚是誰?”
他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些什麼,分明,不喜歡她,但,就是在意。
甚至,他有點想要一劍殺死那個男人的衝動。
溴黑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目光森寒,聲音冰冷:“君浚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