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路(3 / 3)

我:那我們什麼時候再見?

伊莉:再見有可能,可見了也不認識了。

我:我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

伊莉:你可以投胎到日本北海道的另一個漁民家,叫山本。他和崗村是鄰居。

我:那我什麼時候投胎?

伊莉:那可說不準,有快有慢,要看條件。我們犯錯的人隻能投一些窮苦的人家,到那時,不走也不行。

我:那我現在就報到吧。

伊莉:你不要自由了,這種日子很難得。

我:那倒也是,容我自由倆天。

伊莉:好吧,隻怕你自由慣了,不會來了。

我:不會吧,我很想你的。

伊莉:天要亮了,我要走了,記住山本家。

星光劃過,天要亮了。

我們魂靈也要睡覺的,睡了一天,我決定在回家看看。

警察剛通知過,一家人坐在地上哭。他們知道我已死了。

德:媽媽,我們現在去認屍。

納拉:明早去,好孩子,今天太晚了,你妹妹在生病。

德:妹妹生病了,也要看醫生的啊。

納拉:是啊,可我們沒錢了,昨天算賬,我們賠了很多,沒錢進新貨,舊貨也賣不出,德,你的學費還差點。

德:媽媽,你恨爸爸嗎?

納拉:說不恨,那是假的,可他畢竟是我的丈夫,你們的父親。

德:媽媽,你愛我的爸爸嗎?

納拉:傻孩子,當然愛。我非常愛他,他是個優秀的男人,英俊,善良,多才多藝,很有男人味。

德:可他不專一。

納拉:是啊,他太優秀了。

德:你難得不在乎?

納拉:兒子,他有他的活法,我們應該給他自由。

德:他愛我們嗎?

納拉:非常愛。

德:他關心過我們嗎?我們這麼苦,他知道嗎?

納拉:噢,德,不要怨恨他了,他已經死了。

德:媽媽,我可以不怨恨他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納拉:爸爸很愛你的,小時候,你被別的孩子欺負,被打傷時流了很多血,你爸爸非常生氣,去打壞那孩子的父親,後來,還是爸爸給你輸了血,你才活了過來。

德:可我們很窮。

納拉:爸爸是很能幹的人,我們曾經很富有,他給你們買玩具,衣服,還有那架德國產的鋼琴.....

德:媽媽別說了,我懂了。

到底是自己的老婆,永遠袒護著我,我今天才知道,她在孩子們跟前,這樣維護著我的,我今天才知道,她如此愛我。這個女人跟了我十幾年,不到四十,卻已經見老了。我對不起她呀,我很慚愧,我拿什麼去彌補我所欠下的罪啊。

老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我真不是東西。

德:媽媽,妹妹的藥沒有了。

納拉:媽媽一會就去,你在家好好照顧妹妹。

德:媽媽,把我的學費拿去買藥吧。

納拉:德,又要委屈你了。

德:媽媽,還是我去吧,您守著妹妹。

納拉:還是我去吧,你眼睛不好,天還沒亮。

德:媽媽,還是我去,我眼睛沒事,隻是近視而已。

納拉:那好吧,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