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夾縫中的生存(1)(1 / 1)

“咣當”偏院的大門被猛地推開,柯貴後麵跟的丫鬟嫣紅嫌惡的踏進我和母親住的偏院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毫無生機的月季花和冬青樹,我正手拿著花剪修剪著冬青樹。一驚,一枝翠綠的冬青嫩枝被生生剪下,我皺了下眉,眼光飄向嫣紅。

“真是個藥罐子,天天都要喝藥,喝了十幾年了都不見好,指不定哪天就去了,何必浪費侯家的銀子,與其半死不活的挨著,倒不如一去了之,”嫣紅嘟囔著。

柯貴給了嫣紅一個冰冷的眼神,嫣紅音小了去,卻沒半點噤聲的意思。

抬眼撇到母親不知何時已站在正廳的門口,碧荷攙著。劇烈的咳著。不知是咳得難受還是因剛剛的話語,淚在眼中打著轉,見我瞧見了,忙用絹子拭了去。碧荷則在一旁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聽了去,摔了花剪道:“奴婢就是奴婢,如何也成不了主子,狗仗人勢,在後頭嚼舌根子,小心舌頭偷被人割了去。”

“你。。。。還以為自己是四小姐,連個奴婢都不如。”說著朝地啐了一口。

一步跨進正廳把藥碗“咚”的一聲摔倒正廳的桌子上道:“趕緊喝了去,我好回大夫人去,”邊說邊用絹子不停的扇著:“瞧這裏的一股晦氣,呆得久了怕是身子要沾上的。”

柯貴站在院子的大門出,不發一言,冷冷的站在外麵,看慣了一切的樣子。我正要一步趕進正廳與嫣紅理論,看到母親眼裏的落寞,心中不由一鎮心痛,心底重重歎了一聲,過多的爭吵隻會加重母親心裏的傷痛。說到底嫣紅隻不過大夫人的一條狗,看的主人臉色行事,現在的樣子怨的誰呢?我的父親侯海容是京中的六品小官,在戶部任一小小抄寫。

本來年輕時的父親是意氣風發的,十六歲中秀才,二十二歲中舉人。大夫人的爹爹儲柄禮在朝中是三品大員,當年正是看到父親那時的風華正茂,把他家三女兒儲會心嫁給我父親,加上他在朝中的關係,會使我父親在以後的官宦生涯中如魚得水。誰料寒門的子弟大都生性耿直,不會察言觀色,八麵玲瓏。

以為一腔熱情定能報國,看不慣官場黑暗,常常參別人一本。殊不知這些參人的本子還沒到皇帝那裏就已經被別有用心的人截了,不僅沒起到作用反而被被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丈人給他打通的關係本來就見不得光的,父親不但不領別人的情,還參了別人一本。弄得眾人紛紛在父親背後叫他“白眼狼”。這事情以後丈人便不再管父親了,任其自生自滅,隻道父親是:“扶不起的阿鬥”。

大夫人儲會心因是家中小女兒,嬌慣的很了,脾氣驕橫刁蠻。在家時疼的緊,父母不舍得她過早嫁人,直到二十一歲了還沒定好親,門當戶對的幾個大戶家的兒子大都娶了正房,儲柄禮自是不願把女兒嫁過去當小的受氣。正趕上當時父親父親剛中舉人前途無量,隻納了個妾,便把女兒下嫁給他。並準備在以後的仕途上提攜父親一把。將來也能成朝中棟梁,女兒跟了他也不至於受苦。

誰料後來父親的不識時務讓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父親不但沒按照他給鋪的路走,反而還受到眾多的排擠。父親的行為在他看來,迂腐的把他的麵子都丟盡了。儲會心每每回家就像儲柄禮哭訴家庭的拮據。父親的薪俸自然禁不住儲會心的花銷。到最後弄得儲柄禮月月還要倒貼銀子給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