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禁衛軍已經逼近上來,薑簡忽大笑,指著明月罵道:“賤人!我還想娶你為妻,沒想到你找來這匹夫如此算計我!”
“你以為一切都是我的安排?”明月悠悠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這麼多年你打死多少女子,以為是皇親國戚就能安然無恙?你以為林旭懦弱不敢告狀,誰知道他情比海深,挖了洛小宛和洛家二老屍首出來,還找了仵作做證詞,他不過是懼怕你勢力才不敢在京中告狀,我在京郊遇見他,義憤填膺之下才答應幫忙,可非我算計你。”
明月此話半真半假,是林旭挖了屍首不假,但京城哪個仵作敢給他作證?明月十幾日前聽說洛家的事,心中早存了算盤要借此事打擊薑家,於是找了仵作給洛小宛和洛家二老驗屍,又答應幫林旭告禦狀,誰知道薑流景居然打算在慶功宴中將她嫁給薑簡,明月順水推舟,就在慶功宴上導演了今日的好戲。
果然薑簡不信,他呸了聲:“誰信你的鬼話!今日我就殺了你這個賤人!”薑簡怒極之下已出劍向明月襲去,明月冷笑一聲,劍鋒也出,與薑簡纏鬥在一起,劍花之中,隻見她的鵝黃衣裙如飛花翻舞,優美得如同跳舞,但她的劍勢卻不如衣裙秀美,而是招招取薑簡性命的狠招,薑竹石看出不對,喝道:“簡兒,郡主,快住手!”
話音還未落,明月一劍已經劈在薑簡頸上,鮮血四濺,甚至濺了幾滴到薑竹石衣襟上,滿座皆驚,膽小的連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皇帝明斐鑽到薑流景懷中,嚇得瑟瑟發抖。
明月提起薑簡頭顱,她的鵝黃衣裙已經沾滿鮮血,甚至白玉般的臉上也沾上幾滴,整個人和剛入席的那個皇家千金判若兩人,薑竹石看到薑簡的屍首,頹然坐下,他轉頭看著明致雲,明致雲初始驚愕,但現在臉色已慢慢平靜下來,誰也不知道他做什麼打算。
明月提著薑簡頭顱步步走向明斐和薑流景,劍鋒上還滴著血,明斐終於嚇得哇哇大哭起來,他將頭埋在薑流景懷中,大哭道:“母後,我怕!”
薑流景拍著明斐的背,輕聲安慰著:“別怕,母後在這裏。”
明月扔下劍刃,跪下道:“臣在殿上讓太後和皇上受驚,臣罪該萬死,請皇上降罪!”
明致雲也離席跪下:“太後,皇上,臣教女無方,雖是薑簡先動手,但皇上麵前豈可動兵刃?請皇上降罪。”
明致雲這席話綿裏藏針,提醒眾人雖然明月殺了薑簡,但皆是因為薑簡殺人被戳穿,惱羞成怒下才狗急跳牆在大殿之上要殺了明月,明月隻是自衛而已,聽出明致雲的話外之音,幾個和明致雲一黨的大臣也紛紛跪下來扮白臉為明月求情。
薑流景看著跪在殿下的明致雲,不答。他是知道明月是故意為之的,但還是選擇幫明月求情了,明月畢竟是他的女兒,血濃於水,若有一日,明月要殺的人是她薑流景,明致雲會作何選擇?
薑流景在等薑竹石。隻有他開口幫明月求情,才能一讓他博個大義滅親的美名,二不會讓敵派大臣抓住他教子無方的把柄。
薑竹石看著這形勢,的確是薑簡有罪在先,他頹然道:“是臣教子無法,才讓薑家出了薑簡這個敗類,郡主不殺他,他也逃不過國法處置,請皇上和太後不要怪罪於郡主。”
薑竹石都這樣說了,薑流景就順水推舟宣布明月無罪,反而因為她在殿上阻止薑簡行凶賞賜了她,明月謝恩後,就離席去換衣服去了,薑柳景看著明月的背影,憤怒自眸中一閃而過,而後她又恢複了那個母儀天下的皇太後的儀表,她拍著明斐的背,勉強笑道:“皇上受驚,本宮要帶皇上去壓壓驚,諸公隨意。”說罷就帶明斐離了席。
薑流景牽著明斐匆匆走出大殿,她心中俱是憤怒,明月居然敢在她麵前殺了她外甥!說什麼偶遇林旭,哪有這麼巧的事,她剛剛要給明月賜婚,她就偶遇了要告狀的林旭?以前總認為明月就是個有勇無謀的女子,現在倒真要對她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