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搖了搖頭,遺憾地告訴她:“容樂師遇了刺,不過他命大沒死,隻是傷得有點重,在床上躺了兩天才醒過來。”
“沒死?”有那麼一瞬,她竟分辨不出自己是慶幸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麵含擔憂繼續追問,“那他現在呢?”
也許是因為她真的不敢剝奪人命,所以現在的她,才會如此沒出息的關心仇人的安危。
“聽說是在容府休養,不過,公主……剛才探子來報……”霽月的臉色驀地變得比上次告訴她愛馬死訊時更加難看,這讓她著實有些不安。
“什麼?”她顫聲問道。
“說……陛下已經查出了刺客的身份,正是公主您……”
“……”還是被發現了,她早就覺得那天順溜的太不正常了,結果她果真做不了那漏網之魚。
“陛下已經承諾了容樂師,任憑他來處置你……”
“……”聽此,她又故作鎮定自我安慰:想必看在父王的麵子上,他也不敢拿我怎麼樣的,嗯,絕對是的。
“容樂師他說……”一時間,霽月的臉色幾乎可以與鍋底相媲美。
見霽月這樣吞吞吐吐,她的心不禁隨之躁動不安,急忙催促:“到底說了什麼?”
“讓公主您……”霽月雙眼一閉,抹淚哭喊道,“嫁給他!”
她差點沒從床上滾下去,幹瞪著眼睛,不明所以。
哪有人會選擇養個仇家在家裏?難道,難道他是想要報複她,可隻要她還是公主,他就沒有辦法盡情的折磨她,所以幹脆將她移到自己的地盤?
若是這樣,她要怎麼辦?
那個渾人,果然是眼不眨便能殺死晨日的毒夫!
不行,她絕不能讓他的詭計得逞。
她完全能夠想象,自己嫁給他以後會是怎麼一番頹敗摸樣,一定會生死不如,苟延殘喘……
“霽月,快幫我梳洗。”不知哪裏來的精神,她電擊似的從床上彈起,還來不及責怪霽月發生這麼大的事也沒早些告訴她,便抄起懸掛的外衣趕忙往身上套。
“是。”霽月抹幹淨眼淚,迅速跑來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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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多時,她便帶著霽月出現在了皇後的寢宮。
夏若絮身著淡藍錦衣,腰身緊收,下麵是一襲鵝黃繡白玉蘭長裙。頭上簡單挽了個飛天髻,隨意地戴上繪銀挽帶,並幾星乳白珍珠瓔珞,又斜插了一隻羊脂白玉簪子,映襯出三千發絲烏碧亮澤。那白嫩如玉的臉蛋上淡抹胭脂,將兩腮潤色得如若剛開放的瓊花,梨白中透著些許嫣紅。柳葉般的眉毛簇黑彎長,似畫而非畫,一雙浴水美眸流盼生情,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
她乖巧憐人地伏在皇母的懷裏,哭訴道:“母後,我不要離開你,不要離開父王,你們別把我嫁給那個樂師,好不好?好不好,母後?”
皇後含淚望著她,輕輕地撫著她的頭發道:“母後也不舍得你啊,你還這般小。可是絮兒,你險些殺了他。陛下一諾千金,已經承諾的話是沒有辦法反悔的。更況且現在容樂師也算是以德報怨,朝中眾臣褒譽不絕,依這般情況,母後也沒有辦法阻止這場姻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