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羊皮紙遞予彼岸。彼岸接過有些詫異,她怔怔的看著九娘。九娘過了良久才道:“組織的任務,寫在上麵,看完燒掉吧。”話畢轉身,不給彼岸一絲遲疑的餘地。彼岸打開羊皮紙,上麵赫然寫著:聖劍門——仇不眠。
至此,彼岸了然於胸。
扮成一名小廝才好不容易混進富麗堂皇的江府。真是不簡單啊,彼岸不禁感歎道:他不過也是棄兒,被當今的武林盟主收為義子,如今不過三十歲的年紀就聞名江湖而且傳言是江盟主的接班人。心裏亦有不忍,自己的出現葬送了他的大好前程。雖是如此,彼岸還是端著下了毒的酸梅湯向仇不眠的房間快步走去。
“少爺,酸梅湯。”彼岸埋著頭。用眼角的餘光瞥向正在看書的男子——仇不眠。這一看,倒嚇了彼岸一跳:好眼熟!仇不眠長著一雙細長深邃的鳳眼,五官似刀刻卻精致大氣,皮膚也極致的細膩,分明是個弱冠書生,哪像武生。唯有他異於常人高大的身軀和眉梢間那股收斂的霸氣可以見出他幾分身份。這麼俊朗的男子照理她沒見過才對。可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看夠了沒有啊?”仇不眠突然湊向彼岸的麵前問道。
“啊……啊?”彼岸看到眼前放大的俊顏,一時緊張居然對應不上來,湯汁灑了不少。彼岸厭惡這種被壓製的感覺,比浴血更加的討厭。想不到仇不眠如此精明,應該難以對付。
“好個膽大的小子,將頭抬起。”出言不遜,聲音卻異常溫柔。仇不眠彈掉身上的灰塵,逍遙自在的坐在椅上盯著彼岸。
彼岸倒也幹脆抬頭,道:“少爺,這是剛剛冰鎮的酸梅湯,放久了恐會變味。”
“放在桌上吧。”仇不眠將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盯著她的眼睛,又道“怎麼這麼熟悉,像是夢裏見過一樣。看著就覺得親切。”
“少爺說笑呢,小的不過是燒火小子,因為表現好,最近才幹些輕巧的活兒,少爺這樣的貴人怎會見過小的。”彼岸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謊。看來仇不眠似乎對她起疑了。
“哦,那下去吧。”仇不眠依然緊盯著彼岸的眼眸。
“是,小的下去了。”彼岸暗暗心驚,卻依舊步伐平穩地轉身。
“等等,這湯賞給你喝了。”仇不眠突然表情恣意地說。
“少爺,小的不能喝,這是少爺的湯。這是規矩。”彼岸馬上答道。
“哈哈,跟主子頂撞……也是規矩?”仇不眠朗聲笑道。
“是,少爺。”彼岸端起碗,就要飲下。忽地,一隻大手拍掉她手中的碗,動作之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彼岸一看便知,對方的武功在她之上許多,硬拚,幾無勝算的可能。殺手雖說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與敵人戰鬥,故可以將戰鬥力提高十倍。可是當對手身手高出許多時,隻能采用迂回戰術或者是趁其不備了。
“明明有毒,為何還喝?”仇無眠厲聲喝道。
……
“千麵妖姬,誰派你來的?”
“你怎知湯有毒?”
“因為這湯本是為義父準備的。府裏上下都知道我不喜歡酸酸甜甜的東西,你偏偏端予我。這不奇怪麼?隻能說明你根本不是府裏的小廝!”
仇不眠從腰間抽出明晃晃的軟劍,依下而上迅速橫刺彼岸。彼岸低頭拔出藏在靴子裏的匕首,抬身向仇不眠割去。仇不眠左手立刻使出風斷手,一招點住彼岸的死穴。彼岸的七筋八脈被封,頓時不能動彈。彼岸心裏暗驚:江湖上,我也算是高手了。一招就製住我,真是了得。口中卻道:“要殺要剮隨你,你斷不會知道你想知道的!”
“你可知道我想知道什麼?”仇不眠笑道,“風、花、雪、月,為這位姑娘,換個適合她的裝束。”
隻見四位美貌的侍婢進來,異口同聲:“遵命,少爺。”
仇不眠先走至彼岸的麵前,撕開了彼岸的假麵具。生疼的感覺蔓延在彼岸的臉上。彼岸有些惱怒和不知所措,她重來沒有在外人麵前露出本來的麵目。
彼岸看見仇不眠臉上露出一種表情:詫異甚至帶有些哀傷。可是這些表情轉瞬即逝,仇不眠又掛上招牌的彬彬有禮的微笑。
仇不眠轉身出去,臨近門時,又吩咐道:“將這位姑娘好好安置在西廂。”
“是。”風、花、雪、月答道。
四位侍婢按照吩咐將一套蜀錦織式樣簡潔大方的白色衣裙給彼岸換上。再將其安置於一間奢華的房間。
彼岸有些惶恐,似乎跟想象中仇不眠的做法大相徑庭。然而,要想將疑問解除,還得等他親自來。彼岸靜靜地坐在房中,等待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