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壓抑感消失了,卻陡然增加了陰寒之感。空氣稀薄起來,而四周也開始出現凝結的水珠。氣溫極低,冰雪覆蓋著地麵,行走更加艱難,極度的寒冷讓桃夭夭感到四肢僵硬,麻木不仁,而兜裏的玉石恍惚間發出璀璨的光芒,皎潔如月光。那玉石在這冰寒之地竟然傳來陣陣暖意,一股熾熱的溫度從體表緩慢地滲透進來,穿透冰寒,直達身心。果然是個寶物,還有禦寒的功效。
前方是一條河,廣闊無垠,浩瀚無邊。河麵結滿了冰,卻是黑色的。冰的厚度不過十餘尺,行走在上麵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桃夭夭很是小心翼翼的踏在上麵,一步一個腳印。這路委實走的漫長,桃夭夭連大氣都不敢喘,走了一半之後,突然聽見一道道冰層碎裂的聲音,整個河麵劇烈的顫動起來,仿佛有什麼東西正要橫空出世。桃夭夭不敢再呆,立刻沿著河道飛奔起來。冰層迅速龜裂,耳邊隻聽見呼呼的風聲。猛然間,桃夭夭的腳下一空,整個身子以後仰的姿勢向下墮去。說時遲那時快,一條黑色的蛟龍衝天而起,長嘯一聲,將墜落的桃夭夭穩穩接住。
那蛟龍長二十餘丈,頭頂金色犄角,通體黝黑,身有四足,青色鱗甲遍布全身。“抓緊了”
蛟龍聲音低沉渾厚。桃夭夭將龍的兩隻犄角牢牢抓住,心中暗歎驚險,正在疑惑聲音從何而來。蛟龍速度極快,頃刻間已然到了冰河對麵。“還不下來”蛟龍有些惱怒的看著她將自己的犄角抓在手裏把玩。
她這才意識到原來開口說話的竟是一頭龍。“龍會救人?”她偏過頭好奇的問道,邊說話邊走了下去。
蛟龍原在這幽靜的地底沉睡了不知多少年,數百年,甚至數千年,已經記不得了。他忘記了他從何而來,也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整個記憶之中就隻剩下一片混沌。半夢半醒之間,在河的那一端,似有無數個聲音在輕輕的呼喚他,“小莫,小莫——”,“小莫,該醒了”。
於是,蛟龍出世,萬古長空,所到之處,冰雪消融。當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險些落下冰窟,熟悉的氣味飄然而至,蛟龍很自然的將那個小女孩救起。那個小女孩與夢中的身影重疊,合並,卻終究記不起她究竟是誰,而那些浮華往事終究掩埋在最深的記憶裏。
蛟龍頭痛欲裂,想要回憶起什麼東西,整個身子在天空中擺動起來,不停扭曲,盤旋蜿蜒。
桃夭夭愣愣的望著天空中飛舞的蛟龍,不覺得害怕,反而生出一股親切之感。
蛟龍在空中盤旋了半天,慢慢的平複了下來。桃夭夭抬頭望著天空中巨大的蛟龍,諾諾的問道,蛟龍先生,能不能幫幫我。我想到那邊去。說完,桃夭夭伸手指指紙鶴的方向。
蛟龍點點頭,也不知道為什麼對眼前的小不點無法拒絕。有了蛟龍的幫助,桃夭夭很快飛到了地道的盡頭。
而濃鬱的危險氣息充斥著整個天空,連蛟龍都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那是本能的對危險之物接近的懼怕之感。厚重的沉悶的氣息壓抑著心頭,強烈的不安之感在心間縈繞,那蛟龍緩緩的將身子停靠在地麵。驀地,身形竟然變小了,卻見一隻寸尺之長的黑色小蛇在地麵上扭動著身子,眼睛如綠豆般大小,儼然沒有了威猛的氣勢,倒越發可愛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