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觀眾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已經被夷為平地的擂台,以及那依舊沒有絲毫變化的高台。心裏都開始發顫,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本來是為了看玄仙儀式的過程,看這一場熱鬧,可是,卻沒有想到,這裏的熱鬧,居然比他們以為的還要過分,還要精彩,還要刺激,刺激到這個程度,人們都已經不再是興奮,而是不安。
一般情況下,人們對於超出預估的東西接受能力總是有限的,就現在而言,人們原本隻是想要看一場熱鬧,但是誰都能夠看出來,這個白袍男子身份不一般,實力也是他們無法想象的,而且看他的樣子,林皓雪的處境似乎很危險,但是,他們又感覺到,林皓雪似乎不會願意束手就擒,必然會反擊,如果他們之間有一戰,那麼他們這個看熱鬧的人似乎不會那麼輕易逃離,所以,這一刻,他們也想要逃,逃離這壓抑的空間和氣氛。
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想要逃,也有人因為擔憂場中人的安危,想要介入這場對峙,比如,台下的沈墨蓮。
“呼啦。”衣袂飄揚的聲音,下一刹那間,一個黑色衣衫的少年,出現在林皓雪的身邊,他與林皓雪並肩而立,目光凝重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白袍男子,目光裏麵似乎有驚懼,但是身形卻絲毫沒有後退。
林皓雪能夠感受到沈墨蓮對於這個白袍男子的畏懼之情,可即便是畏懼,她依然選擇來到台上與自己並肩作戰,與對方抗衡,這份厚重的情分,讓她很感動,是的,這就是她的戰友,她的姐妹。
“果然是你!沈家的漏網之魚?”看到沈墨蓮出現,白袍男子的目光頓時離開了沈墨蓮,笑了,那笑意中卻是難得的興奮,“這次要是將你帶回去,西川的歐陽家可就欠了我一個很大的人情,他們的生魂鼎,必然會送給我。很好,很好,這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恐怕知道,為了抓到你,不光是歐陽家,還有其他的家族聯合,那獎賞有多麼厚重嗎?”
“你知道我,你是西川人?”在聽到歐陽家的時候,沈墨蓮的臉色瞬間慘白,身體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了一下,問道。
“不,不,不。”白袍男子似乎心情很不錯,他搖了搖右手的手指頭,然後很耐心地解釋,“我才不是什麼西川的人,我可是土生土長的南嶼人,不過麼,我卻對歐陽家的那個鼎挺感興趣的。歐陽家的人為了找到你,已經將生魂鼎作為最高獎勵了,說起來,你的身價還真不錯啊。”
“歐陽家?”沈墨蓮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濃濃的仇恨之意,林皓雪清晰地看到她下垂的右手微微握緊成拳頭,心裏不由一歎,令沈墨蓮家破人亡的,就是這個歐陽家吧。
然而,下一刻,沈墨蓮忽然抬起頭來,看著對麵的白衣人,聲音非常鎮定,“既然如此,那晚輩跟你走就是了。還請前輩不要再理會眼下的情形,不要理會這個玄仙儀式,可好?”
“墨蓮!”林皓雪驚呼,心裏一顫,她知道沈墨蓮的故事,知道那些人對於沈墨蓮的重視,知道要是沈墨蓮落在了他們的手中,那結果,會必死還要慘很多,所以,她急了“我不需要你這樣做,我不需要你為我犧牲,你這樣,我寧願認輸。”
然而,沈墨蓮卻沒有去看他,而是依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白袍男子,似乎在耐心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白袍男子先看看沈墨蓮,再看看林皓雪,眼底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似乎是意外,似乎是觸動,然而到最後,卻都變了,隻留下一種感情,那是誌在必得,他對沈墨蓮誌在必得,林皓雪忽然心裏一驚,不行,不能真的讓沈墨蓮被抓走。
林皓雪忽然做出了決定,她抬起頭來,盯著眼前的白袍人,她的嗓子似乎有些沙啞,“前輩,你不就是想要我認輸嗎?你不就是想要何淩雲沒有絲毫敗績嗎?好,那我認輸,請你,放過他。”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努力了那麼久,真的就要這樣放棄了,不甘心麼,有那麼一點,可是,如果換的墨蓮的安全,那麼,她不後悔。
“哈哈,哈哈哈——”忽然,白袍人仰天大笑,笑意中似乎有幾分滄桑,似乎想起了往事,但是,很快這份外露的感情就被他斂去了,他瞅著林皓雪與沈墨蓮,“你們兩個,真不錯,真不愧是好朋友,在這個時候,都想著要舍己為人,可是,”他微微停頓了一下,聲音中帶著幾分譏誚,看著並肩而立的兩人,繼續道,“可是,我既想要歐陽家的生魂鼎,我也想要宗內的注靈鞭,所以,你要認輸,她,我也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