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鑽的角度,準確無誤的位置,魏叔玉疼的倒吸一口涼席而後睡意全無。
“又咋了?”哭喪著臉問。
“哼。”黑暗中傳來玉珠的冷哼,就在旁邊躺著呢。
“得。”魏叔玉一翻身,枕著自己的手臂,給玉珠的被子扒開朝這婆娘問道:“咱把話說開,要撒氣你來。”
“誰跟您撒氣了。”玉珠又重新搶回被子。
“沒撒氣你整天擺個臭臉給誰看呢,剛還沒事掐人,還哼?”
玉珠不說話了。
魏叔玉歎了口氣,給這婆娘保住,腦門上親了口。
這婆娘最受不了這種溫柔攻勢,幾年來和魏叔玉的相處中一旦她要耍個什麼小脾氣的話,魏叔玉要是對抗那就絕對沒玩沒了雞飛狗跳,但若是要服軟或者幹脆給保住說甜言蜜語這婆娘就立馬淪陷,長久的戰鬥經驗讓魏叔玉掌握了竅門,這一次也一樣應驗,剛才還生悶氣擺臭臉的玉珠一下就軟了身子,在魏叔玉懷裏再也不動彈了。
“說說吧。”
“說什麼?”
“生氣唄。”魏叔玉緊了緊抱著玉珠的手,道:“知道你心裏不舒坦,就罵我兩句吧。”
“罵您幹嗎啊。”玉珠歎了口氣,幽幽道:“妾身就耍個小脾氣,又不是您的錯。”
“知道。”
“就是有點不舒坦。”玉珠道:“看著家裏忙活來忙活去的就為迎娶王靜,妾身嫉妒,當年妾身就沒這些。”
一句話就明白了,其實魏叔玉也能想到。
當年玉珠進門的時候魏征剛死不久,家裏正是分崩離析的時候,小家小戶出身的玉珠等於就是充數嫁進魏家的,所以想要大張旗鼓是不可能的,那時候家裏的處境不支持財力也不支持,所以玉珠和那時候的魏叔玉成親根本就沒什麼美好的地方,說是顯得寒酸也不為過,頂多就是拜個天地拜個母親大人完事,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儀式也就那麼草草的結束了,每個少女年幼時都對成親有著幻想,玉珠當然也不例外,這種結果顯然和她與其的有著強烈反差,不滿是肯定有的,為這事在這幾年可沒少跟魏叔玉抱怨,這眼看王靜進門,魏家僅是不同往日,家底殷實底氣也足,辦個喜事也格外鋪張大氣,比起玉珠進門的時候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本來就是小心眼的脾氣整天沒事就愛琢磨這個,所以玉珠不平衡了,心裏不爽了,但也知道過去的已經過去,隻能說王靜嫁對了時候,剛好趕上魏家崛起到全盛時期,沒辦法改變家裏對這喜事的隆重對待,她自己也不想簡單化,所以隻能撒撒氣了。
“知道,知道。”魏叔玉輕身安慰著。
“您說王靜怎麼就那麼命好呢。”玉珠口氣飽含濃濃怨氣,“嫁了個好相公,還趕上好時候,多有麵子的。”
“你是正房,更有麵子。”
“去。”玉珠不滿的一巴掌過來,“妾身成親的時候要什麼沒什麼,這就夠一輩子沒麵子了。”
“不至於吧。”魏叔玉有些無奈。
“怎麼不至於,那一輩子就那麼一回,妾身自己想想就寒酸,窩心的難受呢,尤其是最近瞧著王靜得意樣子。”
“哪是得意,那是高興,快成親了總不能垂頭喪氣吧?”魏叔玉有些無奈。
“挑釁來的。”玉珠堅持這麼認為,“不過妾身大度,婚事該怎麼辦怎麼辦,不虧待她,為的是魏家臉麵。”
“以大局為重,你做得很好,來親一個!”
“恩……”
玉珠的脾氣其實很奇特,外表堅強內在柔軟的那一種。
她很容易被打動也很容易生氣,甚至三頭兩頭的來一次,但最後不管又沒人理她頂多幾天她就自己痊愈。
相處這麼久魏叔玉也學會了跟著婆娘共處一室接受那脾氣的方法,首先不能強勢,要虛心接受老婆的怒火和指責,哪怕是莫須有的存在也是一樣,因為要是兩口子都強硬那雞毛蒜皮都能演變成烈火燎原,尤其是麵對玉珠,千萬不能跟她硬碰硬,隻要在恰當的時候服個軟給足她麵子,然後適當的溫柔攻勢就能瓦解許多事,嚴格來說玉珠並不是不懂事的人,她隻是通過這些方式來尋找魏叔玉的愛或寵溺,她自豪於這一點所以更加樂此不疲,可一旦目的達到她在乎的那一個點,也就是魏叔玉毫無立場的妥協之後,她其實真的很大度,當然這隻限於兩人之間。
至於說到王靜,玉珠起初的不情不願再加上大婚的嫉妒……
看來以後的心態是已經慢慢形成了,現在風光無限欣喜加快樂的王靜在將來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