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幻的燈光閃爍中搖擺,唐梨覺得有點頭暈,卻又興奮,跟著勁爆的音樂,強烈的節奏,放空一切不停搖擺,扭動,身子越舞越激烈,腦子越舞越放鬆。
怪不得這麼多人迷戀舞池的瘋狂,原來可以如此忘我,如此肆無忌憚。什麼狗屁前夫,什麼房子車子,什麼悲慘人生,關她什麼事?
田田曾說她太過冷情,離婚時沒有哭,發現被出軌也沒有眼淚。他問過她:“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女人的淚水?有人疼惜的時候,你的眼淚就是珍珠,沒人看你的時候,顧影自憐有什麼意思?流淚乞憐的事情,婚內她常常做,也許淚水早在之前的不斷失望中流光了。現在就算痛到心深處,愛情裏已經生出絕望,隻剩下心冷。
人的不幸都是自作自受——這是唐梨在活了將近30年的歲月裏,自己總結出來的。
所以顧影自憐,不但可憐,還很可恥。
她不做可恥之人,她向來自詡灑脫,生活再不如意,也得樂觀向上不是?
唐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努力往繭子外麵伸展翅膀的蝴蝶,很快,很快就能掙開束縛,飛上天際。
破繭的過程其實沒有那麼美麗,既漫長,又痛苦,也許都不一定能成功,她需要孤獨地麵對這希望渺茫的,脫胎換骨般的蛻變。於她是蛻變,於別人,她隻是渺小得隨時可能被飛鳥捕食的蟲子。
一支舞曲放完,DJ又換了更勁爆的一支,舞池裏的樂曲聲音大得震耳欲聾,唐梨卻像終於展開翅膀的蝴蝶,揮動著她美麗的翅膀,翩翩飛舞,迎著五彩斑斕的光,飛向更自由廣闊的天空。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開始以她為圓心讓出一圈來,有掌聲,吆喝聲,口哨聲,唐梨無疑成了舞池裏的焦點。她繼續跳了一會兒,這麼多人看著,唐梨反倒覺得無趣了。
眼前迷幻的彩燈交織,讓人恍如夢中,她停下來往舞池外走,卻被一個人拉住,他自以為風流地對她放電,“小姐,你一個人嗎?”
酒吧裏的這種搭訕太常見了,但唐梨不喜歡,她看起來有這麼cheap?想掙開他,但使不上什麼力氣,皺著眉讓他放開。她本就沒有酒量,今晚似乎喝多了。
突然一股大力把她往相反方向扯過去,是江景玉。他陰沉著臉對那個男人說:“她是我的女伴。”江景玉神色太冷,一看就不好惹,那人也就不再糾纏,轉身又進了舞池。
唐梨整個人幾乎掛在江景玉身上,她覺得自己還很清醒,可是又有點迷糊,五光十色的燈光下,眼前這個人怎麼能好看得這麼……這麼天怒人怨呢?她伸出手摸~摸'他的臉,傻笑道:“真好看!”
江景玉抿著嘴笑了一下,臉色卻依然陰沉,他剛剛看她在舞池裏,跳得瘋狂又頗有幾分章法,像玫瑰般熱烈綻放,隻是那小蠻腰,扭得跟蛇精附體似的,太惹火了,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他早就想著上前把她拖下來。
江景玉帶著唐梨往酒吧外走,她似乎覺得他慍怒的樣子特別好玩,又掛住他的脖子,嘴裏說著“你別生氣啊,我哄哄你”,就踮腳親他,被他輕輕推開。
他好像在說,“你醉了。”她不甘心被推開,又纏上去,這回用了點力壓上他的唇,又伸出舌尖去勾他的舌頭,他似被電擊,但隻一瞬,便又推開她。
他看見她迷迷糊糊地傻笑著舔~了舔唇,那小~舌頭勾了回去,他眉頭皺得死緊。
唐梨根本走不動道,卻還認為自己很清醒,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小雨,江景玉想送她回家,問她地址,她卻在他車上眯了過去。
他覺得煩躁又憤怒,看著她皺眉昏睡的模樣,有種掐死她的衝動——居然在陌生男人車上睡著了,她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江景玉點了根煙,靠在車窗上抽了兩口又扔掉,想了想,把車開回自己的公寓。
到了停車場,江景玉扶唐梨下車。她很不開心,頭暈想睡覺,但是他把她吵醒了,他扶著她往家裏走,她轉頭就生氣地咬了他一口,咬在脖子上,他痛得嘶氣,她就開心了,哈哈大笑。
江景玉看著這個瘋女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煩躁。開了門,他把她扔在沙發上轉身就走,卻不防她一下子蹦起來,抓~住他的衣領轉個身把他壓回沙發上,力道沒把握好,她的頭把他的下巴撞了,這回她也疼了。
揉著額頭哼哼,水蒙蒙的眼睛望著他,似在控訴。
他忍著痛喝問:“你幹什麼?”她的皮膚真是好,這麼近的距離,仍如細白的瓷一般光滑,透亮的肌膚下,因為醉酒兩頰染上了粉粉的紅,飽滿的朱唇嘟起,似在盛情邀請他的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