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目順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草叢裏躺著一個黑衫青年,頓時咧嘴大笑了起來:“哈呀,俺就說這裏的地皮怎地這般軟呢,原來是碰到了個墊背的,好運氣,好運氣,嘿嘿。”
他說話間邁著小短腿走到了李天一身旁,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發現他身上骨頭好多處都斷了,已經昏迷不醒,受傷不輕。
“怎麼樣,他傷得重麼?”李阡陌走過來問。
“死不了,死不了,嘿嘿,這家夥不頂事兒,俺輕輕壓他一下就斷了他十幾根骨頭,太不頂事兒了,你說他剛才要殺你啊,俺不如幫你一腳踩爆他腦袋吧,這樣他就害不了你啦。”白目說罷就抬起腳要往李天一頭上踩去。
“高抬貴腳!”李阡陌驚聲大叫,衝上去一把抱住白目的大腿,生生止住了這一腳,李天一也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你作甚?一腳踩死他多好,他就不會害你了。”白目兩隻大眼骨碌嚕地望著李阡陌,滿臉不解之色。
李阡陌把他腳放回地上,解釋道:“這個人不能殺,殺了的話,你和我都要倒大黴。”
“怎麼個倒黴法兒?”白目撲棱著烏溜溜的大眼望著李阡陌。
李阡陌朝四處看了看,不見任何人影,頓時放心不少:“唉,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跟我回去,我慢慢跟你說。”
白目歪著腦袋想了想,隨即點頭:“好,反正俺是新來的,聽你的。”說完和李阡陌一起往天機閣方向走去。
兩人才走出沒多遠,李阡陌忽然停下,轉身跑到李天一身邊,把他身上的門派道服給扒了下來。
白目溜過來一看,頓時咧嘴嘿笑起來:“啊呀,啊呀,瞧不出來啊,你小王八羔年紀不大,怪癖不少,還喜歡這一口兒。”
“哪一口?”李阡陌茫然抬頭。。
“沒啥,沒啥,嘿嘿。”白目笑得齜牙利嘴,兩隻眼睛幾乎快閉上了。
李阡陌懶得廢話,把李天一的道服褪下來遞給白目,道:“把這衣服穿上,免得待會跟我回去的時候被人發現,隻要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你不是人。”
白目拿起道服看了兩眼,穿了起來,十分不合身,他身材臃腫,那衣服緊緊地勒在身上,而他四肢粗短,手腳都伸不出袖管來,這衣衫穿起來就十分奇怪。
他揮舞幾下衣袖,又踢了踢腿,問:“俺穿這樣就沒人認出來了?這裏的人都是瞎子麼?”
李阡陌撓頭想了想,將他的袖管和褲管挽了起來,這樣終於有點樣兒了,他又從道服上撕下一大塊布把白目的大頭裹了起來,隻露兩隻綠豆大的小眼,這才滿意道:“嗯,行啦,走吧。”說罷徑北而去,白目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
一路回到天機閣,沒有遇到一個人,李阡陌暗呼幸運。
走進房中後,李阡陌轉身關門,忽然聽到背後傳來“哧啦”一聲裂帛聲響,他轉頭一看,隻見白目正在撕扯身上的衣裳,嘴裏罵罵咧咧:“馬拉巴子,這什麼狗屎衣服,恁地難受。”
這些衣服在他手裏就跟紙糊的一樣,三兩下被他撕扯成了破碎的布條,白目撕扯完衣服,一下跳到李阡陌床上,在上麵滾來滾去,歡喜大叫:“啊哈哈,老子終於見到床了,他姥姥的,老子終於有床睡了……”
李阡陌聞言一陣懵懂,不禁問道:“你好長時間沒睡過床了?”
白目一骨碌坐起來,哇哇大叫:“十年啦,俺十年沒睡過床啦,可熬死俺啦!”
“那你這十年都幹什麼去了。”李阡陌想了想,又問,“還有,你怎麼從天上來的,我們山穀上空有護山法陣,你是怎麼進來的?”
白目一聽這話圓圓的肥臉擰成了苦瓜,擺了擺手歎氣道:“唉,可別提了,一提這個便覺晦氣。”他想了想,仍覺不夠,搖晃著大腦袋又連呼了兩聲“晦氣”。
他這一說更加激起了李阡陌的好奇之心,趕緊問道:“到底是有多晦氣,說來給我聽聽。”
白目不肯說,李阡陌好奇心重,左問右問,旁敲側擊,白目被他煩得不行了,終於大叫一聲,道:“好啦,俺說給你聽就是了,俺們家是貔貅族的最後血脈,十年前造化靈族侵掠我們星球,爹爹媽媽便與他們打起來了。那些家夥都厲害的很,人又多,爹爹媽媽打不過他們,受了好重的傷。後來爹爹媽媽把俺送上星辰傳送陣,要將俺送至另外的星辰上,誰曉得傳送的時候陣法受了幹擾,俺被錯傳到了一個鬼地方。”
他說到這裏又搖頭大叫:“唉,晦氣,真晦氣!”